来自春荣的提亲(2 / 2)
么干瘪、生硬地说出来了,干脆的拒绝,南絮明白自己某种程度上已背叛了三阶贵族社交的默认规则:圆滑,留余地,利益优先。
面对震惊的众人,她只好找补一句,“不过你在天阶殿的日子,大可以去青松阁看云深的。”
“啊,没事的。反倒是雪影夺人所爱了。”
她是无心的,但“夺人所爱”这个词戳中了南絮的神经,公主忍不住看了云深一眼,果然他也看向她。
王后似乎对南絮的回应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出来打圆场,“这样吧,今日天气正好,就让云深推着雪影在天阶殿到处转转。特别是御花园,宫人说昨日木绣球都开花了。”
转过头来,看向春荣伯爵,“皇家剧院近日好了些新戏,南絮惯是喜欢这些的。哀家老了,兴趣又不一定合,要不你今天陪她去看看?”
南絮此时才明白母亲安排这一场局的真正目的,但却不好说什么。
“是微臣的荣幸。”
虽然不情愿,但母亲说的没错,她惯来喜欢这些,皇家剧院的新戏看得还算过瘾。又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讲了贵族女孩从成年到出嫁之间遇到不同男人的择偶历程。她甚至怀疑连这剧本都是母后挑的。
从剧院出来时,天上下起了雨。春荣伯爵让她在屋檐下等一会,自己跑出去不知哪里借伞了。南絮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
成人礼的前一天晚上,她撒着娇在母后寝宫度过。母亲告诉她,成人之后会有无尽的宴会、美酒和驽伊士赌局,但千万不要迷失了,她是有目的的:寻找一个合适的夫婿,自己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或许春荣伯爵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时南絮脑海里只闪过了他的影子。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童年时一起度过的中秋夜,他总是走在前面提着灯笼,不时笑着回头看她;他还在皇家书院待过几个月,那段时间一直代替她罚站、抄写,挨夫子的骂。他回旧都的那天,南絮追着马车跑了好久,或许还哭了。成人礼上,她穿着华服坐在轿子里朝百姓挥手,春荣伯爵就骑着马跟在身后维持秩序。
难怪母后一心想撮合他们,以往南絮自己也认为他们很合适。
直到她发现他撒谎为止。
他谎称有公务在身,实际上是去见了从旧都来的一个女人。而因为这个谎言,他没有陪南絮去围猎,再后面就发生了马儿受惊、遇到饿狼、被云深所救的事。春荣伯爵后来一直在道歉,甚至给她写了许多封信。不过这些母后是不会知道的。
那个谎言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但它发生了,像刺一样扎在南絮心里,甚至就此改变了许多事情的走向。
南絮叹了一口气,雨越下越大,雾气茫茫,并不见他回来的身影。
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就好像她的未来。会怎么样呢?无从知晓。她刚成年时以为的那种未来已渐渐走远了,毕竟她没有花时间在贵族公子中周旋,反而是和一个骄傲的驽伊士不断缠斗着。
想到这她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看见一个男人撑着伞出现在雨雾中,正是春荣。
“等了很久吧?”
南絮摇摇头,却并不走进他的伞下。“只有一把伞吗?我们两个人啊。”
春荣的笑容僵在嘴角,他把伞往前倾,整个人暴露在雨里,“那这把伞让公主先用吧。”
南絮思忖片刻,接过伞把他也拽了进来,“算了,一起走吧。”
雨声淅沥,南絮感到颇不自在。“今日,是母后叫你过来的嘛?”
“不算,是我求王后给机会的。”
“一向高傲的春荣伯爵居然会‘求人’嘛?”
“这,公主不是应当最清楚嘛,我在信里,不知恳求多少次,希望能得到原谅。”
南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已当面向王后提亲了。”
南絮停下脚步,“什么?”
“再过几日,我父母也将从旧都赶过来,正式向天阶王提亲。”
“你这是什么意思,拿父王母后压我?”
“不是。只是,那件事……之后公主便离开去了繁城许久不归,回来了也对我不理不睬,实在是我不愿继续蹉跎时光了。请相信我,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我会让公主幸福的。”
“我会让你幸福的”刚才的新戏里,这句话就出现过好几次,南絮自嘲地笑笑。
“我知道,公主心里一定也还在意我的。”
南絮看进他眼里。当年满月的中庭里,那个打着灯笼陪她玩耍的男孩,还残留着多少影子在眼前人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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