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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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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难想象,自己此时和她同杵在这个地方。

他忽然想明天快一点到来。

想看她发光,发热。

他又垂眼看奚元,突然觉得她这个小姑娘是真聪明。他们的家里可以管任何事,哪怕他们逃到天南海北也挣脱不了那种绵密大网般千丝万缕的束缚。但如果她选了这条赛道,选这条路,就再也不用受拘束了。那是个全新而自由的世界,再没人能管住她今后的选择。

冥冥之中,全新的利益关系又将他们重新捆绑在一起。

又有人来取雪球。

另一位男主演追着回贞打,这属于内讧了,打得她满地乱转,嗷嗷乱叫着跑远。邬南柯来时分别看了他和奚元一眼,也跑远。

“别演了,奚元。”

仿佛回到刚去芝加哥的时候。

她特别爱演。

但在他眼里都太拙劣。可偏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与人之间的滤镜不过一双偏爱的眼睛”。像贺婉词旁观他与奚元的恩怨纠葛,他旁观奚元的那些“表演”,总在心里觉得津津有味。

“别演了。”他又说一遍。

奚元一直低头,握着那把夹雪球的夹子夹啊夹啊夹。像某种生活在雪原的动物,对着方圆内所有松软的雪大加改造。实在忍不住了,她才笑出一声。

她不会不知道,江悯那么说是为了不让她跳舞,又不驳徐展冶面子,也不让徐展冶对她心有存见。

如果徐展冶继续逼迫,或不表态,他可能会骂她更狠。当场面难堪到一定程度,谁也不记得还要让奚元跳舞这回事,只记得是徐展冶的要求造成这状况。还会觉得徐展冶和江悯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快零点了,回屋里暖和暖和,倒计时结束,农历的新一年开始了。

一个多月前没一起跨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跨年。只不过不是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孙导不在,制片人也是和江悯一起临时赶来的,这时拿出一个大袋子:“来来来,发红包了!是江总给大家的。”

此言一出,一众人一窝蜂拥上去。众所周知,江悯肯定大方。制片人瞬间被团团簇拥:“每个上面都有名字,都有份,别拿错了,也别急!”

有人开玩笑:“红包上的字是江总亲自写的吗?”

“没在的怎么办?我们给他们捎着?”

“你可别偷偷打开来抽出几张就行。”

“哈哈哈!”

奚元倒没急着上前,她那份红包是被回贞递手上的,摸起来很厚实。

回贞笑得和太阳花一样:“奚元,我本来以为我们的红包已经够厚了,你的这份好像比我们都要厚耶!可能因为你是主演,江总真是个大方人!”

果然钱是收买人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她们可能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初在和徐展冶的那场宴席上,他是如何一脸平静地对奚元说那些刺耳的话。

说那些也代表着看不起他们这些演员的话。

奚元只是轻轻笑了笑。

红包都是准备各自回去拆的,但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先打开封口来瞅一眼。“不会都是红色的吧。”还是惊异于这份红包的厚度。

“还真是!”

奚元退到一边角落,也轻轻地扯开封口来,往里看一眼。

不是红色。

她愣住了。

没见过这整整一个红包里全是绿油油一元纸币的场面。

忽然想到方才打雪仗时,自己与江悯那对话似乎是和好了,她竟然还笑了,好像还挺暧昧的,真是有病!又将红包斜一斜,看那封面的祝福语上确实是“奚元”两个大字,更加讽刺,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心理活动无意都映在脸上。

也没注意到一旁就是邬南柯。

他看到她脸瞬间菜色,对那红包翻来覆去地揣摩,好奇地凑上来瞧。

红包口还没遮回去,也来不及了。

奚元看他时,他也探头过来看见里面的绿。

“啊这……”

他又看奚元。

奚元才意识到表情管理,不动声色地将红包封了回去,也没说什么。邬南柯喃喃道:“这是在针对你吧?”

看来除了她,其他人红包都正常。

“因为上次的事?”

奚元没说什么,他走了。

她又望江悯方向,他也和人群隔很远。没想到正对上他视线。谁知道他已经那样看了她多久,像蓄谋已久的诱捕。

她突然懂什么意思了。他转身就走。她虽然觉得这伎俩实在无聊且幼稚,她内心深处也早已铺上层疲惫,不想再和人周旋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远远地跟上了他脚步。

也已经开始有人稀稀落落地往屋外走,回宿舍歇息。只不过他们在吵吵嚷嚷的明处,奚元跟着江悯走很低调的暗处。最后在阴暗的楼梯间四目相对。

奚元直接把红包给他:“老奶奶坐公交车呢?”

他笑一声。

笑出声对他来说确实挺难得。他接过奚元手中的红包:“芝麻粒也是粮食啊。”然后转身就走。

“那我的呢?”

“我的呢?”

实在是不服气,恶狠狠地攥住他大衣衣料,黑暗中一张卡被塞进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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