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成婚(1 / 2)

加入书签

四月十八的黄昏时候,华灯初上,新郎江忱策马来到梁府迎娶新娘。  因为江家家眷之前均已安顿回老家,路远劳顿,这次赶来锦城参加婚礼的只有几位至亲,因此迎亲江忱只带了几位堂兄弟,均是两天前才到锦城。  几位堂兄弟一见到江忱,顾不上路上辛苦,都来调笑他,因为他们发现这位准新郎面色红润、满目春光,不知道个中缘由的,还以为他是要迎娶一位思慕已久的心上人。  江忱恭恭敬敬献礼,行了奠雁之礼,随后便守在门外耐心等待新娘妆扮。  及至梁涘千呼万唤终于出来,正欲登上轿子,忽从喧闹的人群中窜出一人,伸手抓住了新娘的手腕。  人群中有人轻呼一声,梁长善皱眉,看清是杜汉泽颇为意外,正想上前,却被梁母拦了下来,她笑着大声解围:“定是泽儿放心不下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妹妹,还有话要嘱咐阿涘。”  红盖头下的水润杏眸眨了眨,单看了一眼那修长的手指便知是杜汉泽。从前他择药材,她就爱在一旁看,那指关节处的每一丝肌理,她都曾仔细端详过。  梁涘没有挣开,任他抓着,走到一旁僻静处。杜汉泽不管不顾低声问她:“梁涘,为何负气至此?”几乎是压抑着吼出来的。  看不到新娘表情,只听她轻笑了一声,用只他听得到的声音回道:“杜公子多虑,今日满堂喜气,何来负气。”  恼怒、烦躁如炸裂的元宵迅速瘪了下去,杜汉泽再没有情绪,他讨好一般:“阿涘,我解释。”  “不必,你让开吧,一会我夫婿会误会。”梁涘轻挣了一下。  杜汉泽没说话,手却仍然抓得死死的,梁涘庆幸有盖头挡着,她是见不得他现在的模样的,她轻叹:“杜哥哥,你看我这身喜服,你还要解释什么?”  杜汉泽如在迷雾中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是啊,这是他们的喜宴,这喜服红烛,被两头牵起的红绸花绳,待发的喜轿,满座的欢声,无不在嘲笑他这个不合时宜的局外人。  手腕一松,梁涘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梳妆时,小丫头雪韵偷偷溜进来在她耳边笑道:“小姐,我看到新郎官啦,貌赛潘安,好不俊俏啊!”梁涘被她逗起好奇心,打算一会从红盖头下偷偷瞧一眼。但杜汉泽的意外举动,让她全没了心思,及至两人行了交拜之礼对坐床上,梁涘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江家这边家眷寥寥,因此略去了闹洞房一节,江忱朝婢女挥挥手,婢女们会意,退出新房等在门口服侍。  彩果钱币撒了满床,江忱抓了一颗梅子蜜饯,他曾亲见对面的新娘,极为心醉的品尝咂摸梅子,他微微勾唇,将梅子塞进近在咫尺的红唇中。  嘴里突然被塞进东西,梁涘惊得差点掀盖而起,又因口中突然弥漫开的酸甜怔了怔,正在此时头上的红盖被挑开,她循着突然而至的暖黄亮光看去。  “江……江公子?”梁涘不可置信的吞了口唾沫,差点把梅子吞下去,这不就是那日在圆珍茶馆短暂一叙的江照临?  江照临?江忱?!  江忱长身玉立,眯眼低低笑着,用金杆轻点她的头:“该改口了。”  梁涘红了脸,有些不自在,那句郎君断是叫不出口的,她嗫嚅一声,低着头问:“江忱,是你的大名?”  “正是,照临是我的字。”  比之那日茶馆相聚,今晚的江忱看起来心情要好很多,加之身穿喜服,整个人很是赏心悦目。  他放了金杆,与梁涘对坐于床上,温声道:“你大概从岳父那里听说了我家之事吧,明日给爹和娘请过安,他们就回老家去了。”  “怎不多留几日?”梁涘问。  江忱摇头:“父亲辞官事出有因,多留怕有事端。”  他说着转头默默看了她一会,拉过她的纤手在掌中握着:“阿涘,岳父是重情之人,我很感激他帮我父母团聚,又使他们度日无忧安享天年,你我连枝,虽有这层恩情在里面,但夫妻间的礼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知道你有心悦之人,我绝不会勉强你什么,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叫你放心。”  没想到江忱会如此坦诚。梁涘想,心悦杜汉泽之事,当日是她亲口所说,又有方才登轿前发生的意外,她也无需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把脸转过去不看他的眼睛,沉默以对,口中梅子核已淡然无味。  见她情态全然不同那日无拘的男儿样,江忱轻笑出声,伸手在她翘鼻上轻轻一刮:“早点睡吧,我来为你卸头冠。”  新娘头面复杂,江忱解得极有耐心,解开头绳、卸下红妆,又帮她摘耳珰。  退下耳珰后的耳洞有些红肿,想到那日因这耳洞,发现她女扮男装而怦然心动,一丝柔情卷上心头,他不由轻轻摩挲那白玉般的耳珠。  酥痒感让梁涘往边上缩了缩,江忱回神忙解释:“这里有些红肿。”  “不碍事,我对耳珰过敏,擦些药膏便好。”梁涘略挪了下身子。  “我帮你擦。”  梁涘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床尾,打开雪韵一早准备好的雕花小匣,里面都是一些精巧的瓶罐,她手指点着一滑,拿出一个写着“紫云膏”字样的小瓷瓶,转身递给江忱。  江忱仔细帮她擦着,没有再碰到耳珠,处理好后转身在衣橱拿了一床被子,在软塌上铺好,又将珠帘放下,微微侧头说道:“今天也累了,早些睡吧。”  屋内只剩两根红烛,烛光摇曳,梁涘见江忱睡下,遂也缓缓躺下,她侧身望着窗外,那里是一棵正开花的枣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