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1 / 2）

这个派出所是建在一个老式小区里的，前后左右都是两层楼的老旧建筑物，弥漫着沧桑古朴的气息。

黄茶茹扭着屁股，歪在白色的前台前，低头填写表格，派出所对面的那户人家开着门，电视机斜对着派出所门口，一则新闻播报从家里漂了出来：

“今天，LEMO 集团股价骤然下跌，集团CEO发表声明，其声称LEMO作为为人类服务的人工智能，是没有能力威胁到人类的存在的，因为人类是它的母亲。有专家则反驳他的观点，认为LEMO从出现之时已经表达过对人类的灭绝之意，人类连引以为傲的围棋都败在其下，其经过百来年的进化和发展，早已学会人类的各种勾心斗角的手段，它自行收集人类信息，对人类进行有目的的杀戮和豢养，已经出现端倪，如果再不加以抑制……”

黄茶茹拿着条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清点着白色塑料盒子里自己的物件，微微松了口气：“这货要是脑子不好使一点，该多好啊！我就没这么累了！”

……

LEMO大厦，熙熙攘攘的人群提着大大小小的包穿梭在商场中，一家服装店里，黄茶茹坐在凳子上，苦着脸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揉着脚踝。

服务员走过来，双手恭恭敬敬地上小票，亲切又温柔地问道：“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黄茶茹摇了摇头：“谢谢，”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我叫人过来帮忙！”

服务员连忙掏出手机，解开了密码，双手递了过去：“可以的！”

当然可以，黄茶茹身侧已经有六个包装袋了，再多待一会儿，她有信心让它们变成十五个。

黄茶茹拨出了一个电话：“喂！小样！死哪儿去了！给我搞个轮椅过来吧，我以为两天能休息好呢！结果，更瘸了！就整个轮椅过来就行了，我只是扭到脚，不是断了！LEMO商业中心六楼！”

说完，便挂了电话。

……

LEMO大厦写字楼1005房，工业风300平方的房间里，光线暗淡，六个屏幕围成了一个近圆的六边形，每个屏幕下的电脑机箱疯狂底闪烁着蓝光。

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木制桌子，无数文件摊在上面，几个人不是走来走去，就是低头看文件，愁眉苦脸地思索着什么。

一阵急促的“咚咚”声后，一个男人开了门，一个较小的女子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急冲冲地跑了进来：“那栋楼里最后的那两家走了没？”

低头看文件的男人连忙抬头摘掉了眼镜：“她发信号了？”

他叫钟硕，是这里的总决策，黄茶茹说过，如果她不在，所有的决策以他的为准，做过三年的特种兵，后来做了五年的无国界医生。

对于那几个坐在计算机面前疯狂戳电脑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秘密，只有一个问题：他是怎么会被黄茶茹拖过来的？！

女子点了点头：“已经是总统套房三日游了，还不能打动他们？”

钟硕捡起电话拨通了，他一边等一边说：“你先去按照计划行事，我们这边跟踪，万一……”

所有人都沉默了。

电话没有接通，他又拨打了一遍。

钟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的，你告诉茶茹，如果她能在第三个电梯里的广告里看见一条拉直的数字线，就说明整栋楼一个人都没有！”

女人脸色一变：“你这是想让她扛下杀人的良心谴责？”

钟硕缓缓地抬头，目光坚毅：“你觉得要是事后告诉她，只是良心谴责这么简单吗？她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没有谁不希望茶茹的决策是错的，10层，60户人家，135口人在相同的时间消失在那里，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希望这些设计、这些钱都是白费心思！”

说完，房间更沉默了，就连一直疯狂劈里啪啦的键盘声也消失了。

钟硕哽咽之意刚刚一起，就骤然消失，他继续说：“执行命令吧！”

电话终于接通了，钟硕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两家不同意！”

女人冲了上来：“为什么不同意！”

电话里的人很纠结：“怎么说，第一次我们把优惠券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觉得像是骗人的，然后，他们自己打电话去酒店确认以后，都觉得自己生活困苦，没有资格享福，我们把条件提高以后，他们就更坚定地不走了，他们表达自己想要现金，他们更像是在熬我们，看情况，就算是给钱了，他们至少有七成的概率不会走。你们知道的，我们不能引起LEMO系统的警觉，所以不敢再……”

女人抢过手机，对着手机便咬牙切齿地低吼：“得寸进尺！我们想要救他们的命，他们得寸进尺。”

眼镜男把手机从女人手里抠了下来，对着手机说：“你们……撤！在这栋楼东侧三百米处的高台待命。”

电话那头惊讶了，好半天才说：“不……继续了？”

钟硕坚定地：“执行命令。”

手机里传来：“是！”

女人红着眼别过头，叉着腰，怎么站似乎都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