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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殉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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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件过后明霜向纳兰告假,有小部分是因为惜命,绝大部分是因为她想去猎区的深处查探一番,那个曾经的木鹤国她一定要调查清楚。

木鹤国的再次提及绝对不是巧合,额外地她还要去找一个人。

那个姓蓝的所谓神医,他给圣女治过病,说不定知道点木鹤国的事,再者他似乎与南嬷嬷有过旧交,先前的停顿也一定有秘密。

萧桑晚准备带着榆满离开,去一个没人知道他们的地方,然后直至他生命的终结。

纳兰说不上话,因为他确实怕了萧桑晚再次发疯。而且近日他在跟随萧桑晚去剿翡折的士兵清点死伤情况。

“我方有一人失踪,翡折处因为火攻的缘故死伤无法计算。但我们在火场发现一人的布料残留与翡折相近。”

布料残留说明不了什么,不能保证翡折一定在大火中死亡,一切还得小心行事。

一头在为事后着急,一头的萧桑晚在为榆满发愁。

最近萧桑晚一到夜半就会流泪,抱着榆满也没用。因为他感觉到他已经快留不住这具冰冷的身体了。他在一次一次地痛骂纳兰为什么要进行那样的仪式,又在一次又一次地诅咒自己不得好死,为什么放下她去战场。每天夜深了他就试探着亲亲榆满的唇就像是小狗一样对着她蹭啊蹭,仿佛只要她的身上能留下一点他的气息她就不会走。更后来他开始做一些更过分的事因为那样,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包裹,她的气息被他彻底覆盖的样子。可是每天早上起来那种气息就消失了,他更加气愤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她沾上他的味道,这样她就不会走了吧。

萧桑晚疯了,他有时是清醒的,只要不沾上榆满,可他又时时刻刻在想榆满,所以他一直在疯,从未清醒。有时他甚至觉得满满回应他了,在梦的尽头轻抚过他的脸颊,他的眉眼,他的肌肤。可是天一亮一切又再次如常,只有冰冷的房间,冰冷的空气,冰冷的她。

他将那两株莲蓬插在床头,每天早上定时给它换水,他想着那是仙人住所的东西多少得有点灵气,说不定它活了,满满就能醒了。

锦命插不上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桑晚在日日夜夜的疯癫中苟延残喘,他也在无时无刻地对着榆满道歉,毕竟他没有保护好萧桑晚,让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又是一天星辉上枝头,这日萧桑晚是彻底无望,丧失了所有的微小的支撑。

——那两株莲蓬死了。

他觉得满满的手比往常更加冷,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僵硬,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不会这样的!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他甚至没有等下去的希望了,他想到从前种种。

想到自小与母亲的分离,想到爹不爱随意丢弃,想到她救出自己却又将他送回萧家,想到她为了照顾自己嫁给萧班,想到......

他一次次忽视她的好,一次次不信任,一次次折磨她......

想到她自己孤身去寻那个军营中奄奄一息的他,想到她明明丧失记忆却因为他身陷囹圄,想到她的离开,想到他永远追不到她的背影,想到......

那个在城墙上等不到他的身影。

他倏忽犹如一瞬间的清明,眼珠中的浑浊霎时间被擦了个干净,可他依旧犹如痴傻地注视着榆满。

却道桑榆晚......

一切都晚了。

萧桑晚已经很久没有写字了,他拿起笔时手都在止不住地打颤,他要留封信给锦命,让他将他和满满安在一处,这是他唯一的执念了。写好一切他将纸张平整地摊在桌面上,随即从柜子里掏出一片金属制的碎物,紧接着与榆满躺在一处,用最锋利的一面对准了颈动脉。可就在那一瞬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不带任何混杂的情感在榆满的唇上落上亲亲一吻,这轻柔的仿佛从未发生的一吻。紧接着锋利的断面对上颈动脉,萧桑晚最后闭上双眼,等待着与满满在另一个世界的重逢。

鲜艳的血液喷射在他的脸上,如同一朵绚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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