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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梦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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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桑晚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未像此刻这般如同脱缰的马儿一般,癫狂地跳动着。

仿佛这样才能安抚他刺激的心。

为什么?这真的是梦吗?

萧桑晚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段记忆。

他没有被遗弃,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也绝对没有......

见过这个人!

他怔愣上前抚摸起昏倒在床铺上的自己的脸庞。

稚嫩却瘦弱。

估摸着年纪也只有小几岁。

是多大了?

他猝然想起母亲离世那年。

是五岁吗?

他又想起父亲迎娶新妇那年。

是十岁吗?

可是面前的自己太过弱小,让他无法估计。

他倏忽想要回忆,却像是痴傻了一般。

随即他似是掉入深海,呆滞地望着那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容发怔。

——新妇是谁?谁又是新妇?

屋子里升腾的是炭火的气息,原来这间院落里是没有温度的,是寒冰刺骨,而支撑他的,是流淌在他身体中的。

——她的血液。

这种莫名却熟悉的温暖一直抵着他的心脏。

像是想探寻什么,所以被隐形的物件吸引着,鬼使神差地萧桑晚又走回了那间两个人的屋子。

可是这回变了。

——一切都变了。

屋子里有许多摆设。

一个装着大堆土豆的篮子。

篮子很破旧了,破口大到小土豆都能露出来。

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娃娃的画像,只有朦胧的面容。

但萧桑晚能感觉得到那是他的母亲。

一个手艺粗糙的花环,但是花草枯败,他分辨不出是什么花。

最后的最后放在架子的角落,一个不仔细看绝对不会注意的角落。

三四株枯黄的莲蓬,其中已然没有莲子的存在。

这些没有头绪的物件汇总在一起像是捂住口鼻,令人窒息的抹布,像是记忆中混入了别人的故事,又像是自己的故事混入了别人的记忆。

他只得呆愣地望着那副画像,像是那是唯一一个突破口一般。

他和母亲的画像会在谁的住处留有备份。

那个人是谁?

话在口中可仿佛就是张不开口说不出那个答案。

那个人是谁?

她到底是谁!

冬霜凌冽,外头下了新寒。

萧桑晚觉得自己可能目前是个魂魄的状态。

他的□□永远是沉睡的。

而他的精神可以自由移动。

仿佛这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一场可以探寻一切的旅程。

“可以走动了。”

随着这声,女子缓缓地走出竹屋,坐在廊道上痴痴地望着外头的新雪。

男子熟稔地为她披了件厚裘。

“熬过雪季,就该冒芽了。”男子望着竹屋外的一亩田地,满足地笑了。

女子身子还未大好,只是一下一下地听着他讲话,然后点点头。

“乏了?”

女子摇摇头,勉强撑起一抹舒心的笑。

“在想我的小土豆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男子抿唇一笑,抬袖用大掌摸了摸她的发顶。

“傻孩子......”

那是一句叹惋,像是很深的情愫只得藏在风中般,让人心悸。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从天亮到天黑。

萧桑晚能感受到二人的对话都在有意识地回避有关自己的话题。

那天的事似乎成为了一个“禁忌”。

一个戳开就没完没了的“禁忌”。

夜间,骤雨初歇,萧桑晚有些疲乏,但他不需要睡觉便一个人在院子里转圈。

可就在这时轻轻的声响传来,习惯军营生活的他,瞬间返回屋内。

只见女子跪坐在他的床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阿晚......”她的嗓音依旧是那么的澄澈且明净。

就像是一尊佛像的低吟,传感万物。

可除了这句话她又是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他出神。

“快些醒来吧。”那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诉求。

“你有什么愿望吗?”

就像是时空错位一般。

这句话在记忆中,也是梦里出现的。

可是为何这回又是入梦他无法得知。

是那个观音像吗?

我难道是入了观音的梦吗?

过了良久,盆里的炭火都烧的差不多了。

火星子炸裂,她伸手轻拍他的心口。

“我给你唱支歌,愿你......往后余生......心想事成。”

随后一首他不能再熟悉的调子缓缓流淌出来。

明明温柔得曲调却让他脊背一寒,不能言语。

“隔着一程山水,遥记心头温存。”

他像是如梦初醒这才分辨出了那些种种疑窦。

那个陌生却熟悉的眼神......

男子在血泊中喊的名字.....

母亲和他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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