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落(2 / 2)
音。
同时,沈爷手里骨哨的划破了这座山峦的平静。
惊起飞鸟纷飞。
苏珏侧耳听去,远处似乎有了同样的骨哨声回应。
他眯了眯眼,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不多时,三人面前突然出现一队人马。
“先生,您来了。”
领头的人对着青莲先生恭敬行礼,苏珏这才松了口气。
……
等到再次睁开眼已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只有藕荷色的锦帐和窗外苍白的雪。
楚越撑起身体,她是不是还困在梦里?
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母亲还在灯下誊写着她心爱的书籍,然后抬头温柔的唤她一声小六。
可现实却不是那样,院落里只剩下她一人。
面对风雪,面对来路。
“郡主,您醒了吗?”
林叔守在外面多时,他听到屋里有了动静,便赶紧开口询问。
林叔的话让楚越瞬间清醒,院里放着的就是她母亲的棺椁。
这不是梦,不是梦。
“林叔,您进来吧。”
努力收拾好情绪,楚越开口让林叔进来。
得了楚越的允准,他很快出现在楚越面前。
“林叔,府里是怎么处理母亲后事的?”楚越尽力压抑下心里的悲痛,几经思索,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府里按照规矩办了丧礼,对外只说小姐是突发疾病。”林叔低着头如实回答。
“父亲就没想着将事情压下去?”楚越不解,这样的事按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因她失了母亲,按礼法要守孝三年,那她该如何去和亲?
父亲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老爷撒手不管,都是大夫人张罗操办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越心中了然。
竟然是她。
“我知道了,那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并没有,所以府里还和之前一样操办着您的亲事。”
“他们倒是比陛下还着急。”楚越冷笑一声,她在父亲眼里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工具。
母亲则是他手里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高兴时奉如珍宝,不高兴时弃如敝履。
见楚越面容越发冰冷,林叔怕她钻牛角尖,赶紧开口劝导。
“郡主莫要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小姐大约是希望您自救。”
“林叔,母亲有没有什么话让您告诉我?”
从林叔方才的话中,楚越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母亲要她自救,定是还有话留给她。
“郡主,这是小姐生前交代老奴交给您的,是一封血书。”
林叔从怀里拿出一封带血的书信,然后珍重的交给楚越。
楚越机械地接过那封血书,一时间四肢冰凉彻骨。
“林叔,您先出去吧。”
“是,郡主。”
听到屋外林叔离去的脚步,楚越跌坐回座位。
她手上青筋凸起,痛苦地捂住双眼,只觉得一阵窒息,胸中似盛着一股烧滚的热油一般烫得他难以呼吸。
良久,楚越颤抖着打开那封血书,上面娟秀清丽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爱女楚越,展信舒颜,莫要伤怀。”
只看到第一句,楚越就已经泪珠涟涟,母亲要她莫要伤怀,可她怎能不伤怀!
“和亲一事已是势在必行,做母亲的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小六将来于苦海中挣扎,思来想去,唯有守孝能拖延一时。
但母亲也有私心,想一直陪着我的小六,所以小六,死的最好是你的父亲。
母亲知道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但母亲从未爱过你的父亲,于我而言,是他□□了母亲,他刻薄无情,是非不分,冷眼看着后院的女子为他争风吃醋,人命在他眼里可有可无,是以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但母亲也知道,这件事大抵是不会成功的,到时死的就会是母亲,可无论是谁,我的小六都要按礼法守孝三年,以小六的聪慧定能想到自救的方法。
书至此处,心绪百转,唯愿爱女平安百岁……”
读完林秋月留下的血书,楚越已经泣不成声,她仿佛看到母亲在灯火下一笔一笔写下写封信的决绝身影。
悲痛不舍,纠结呜咽,万般心绪。
如今透过这封绝笔血书,林秋月的万般心绪都传给了楚越。
不知哭了多久,窗外的风雪已停,楚越也渐渐平静下来。
“母亲,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女儿一定想办法自救……”
黑暗中,楚越目光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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