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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态发展往往出人意外。
褚照才开始慢慢将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六房,天地间风云忽变,前一秒还是万里晴空,下一秒黑云压城!
“轰——”
惊雷炸响。
一道闪电刺破天空,仿佛天之痕!
“下雨了!”
“要遭,这天看着,怕是要下好几天的大雨!”有老把式看出来。
“造孽啊!地里的麦子还差两天就彻底黄了啊!”
百姓们忍不住急,哪怕大雨落下来,打在他们身上,也没办法让他们回转家里。一个个冒着大雨,着急忙慌地想要把田地里的沟疏通,再疏通一些。
“邻家大伯快回家吧!这天打雷呢!”
有清醒一点,知道现在临时疏通也不顶用的人在雨里大喊。山间遇雨多泥泞,要是下山时一个不小心摔了,那就不好了。
但更多还是绝望的人,还有人一屁股坐地上嚷嚷着:“就让它劈死我吧!麦子还没变黄,就下那么大的雨,这是要人……”
话还没说完,狂风骤雨就袭了他们满脸,让他们发不出更响的声音来。
那提醒的人见天边的雷电越发狰狞可怖,大雨也大的快让人看不清路了,扯着嗓子又大喊一声“快家去吧”,不敢耽搁,慌忙拿着农具下山。
……
“轰隆隆——”
一个打着油纸伞,但半身还是被狂风骤雨打得湿透的小吏急匆匆冲进县衙。
“大人!大人不好了!”
褚照搁了笔,蹙眉:“出了什么事?”
“堤坝塌了!堤坝塌了啊!大周村上游的堤坝,塌了!”
褚照:“!!!!!!!!!”
他第一个念头是这什么破烂堤坝,这才下几滴雨就塌了,第二个念头则是:
“有没有人员伤亡?”
“大周村报信的人说,除了最近的几户人家有受伤以外,其他人还好。只是家中房子被淹了,他们无处可去。”饶是如此,小吏也庆幸不已。他清楚,如果这堤坝是在大雨下了好几天后塌的,那就不是有人受伤那么简单了,而是人都有可能被大水冲走!
褚照心里担忧,但还是很快想出了几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将他们分散到附近村子里先住着。一切待天晴了再说。沿河的人则迁到高地上去。这雨短时间怕是停不下来,水势要是变大了……”
小吏背后一寒。
吩咐完小吏,褚照才面色凝重地在座位上坐下来。也就是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在自然面前,人的努力,真的可以一夕付诸东流……
他揉了揉眉心,想到下乡时看到的那些房子,瓦房倒也有,但更多还是泥浆糊的房子,一代传一代,更有甚者还是用茅草搭的……
县太爷十分忧心,它们不会也塌掉吧?
这样一想,他几乎有些坐不住了。但听着不走出屋外,也能听的一清二楚的暴雨声,褚照知道他就算坐不住也没有丝毫办法。
临近要吃晚饭的时辰,厨娘还没有将晚饭做好。其镜只能从厨房拿来几大盘点心。
“大人们先用着,厨房已经开始做晚饭了。”其镜对一屋子的大小官吏道。
没有人说话。
准确的说,褚照刚因为塌的堤坝发过很大一通火,此时正眉眼冷冷地坐在上首。已经深深认识到上官不好惹的官吏们,现在没人敢在这时候出声。
直到崔师爷将地上关于堤坝建造的卷宗捡起来,轻轻放在褚照桌前。
褚照收到崔师爷的暗示,才冷哼一声,勉强道:“今晚恐怕还要劳累到很晚。诸位先用些点心吧。”
说完,先拿了一张白面饼。
慢慢的,屋子里才有了点窸窣的声音。
议完事,包括将雨后的补救措施通通列出来,已经是子时了。褚照这才放人回家,脸色依然是沉的。
崔师爷送人出去后回转,看到褚照还是气怒的样子,摇了摇头,劝道:“大人何必再生气?”
褚照冷冷道:“怎么能不生气?本县就是没有处决犯人的权力,不然刘来春,他今天就该在菜市场口人头落地!”
“那座堤坝才修了几年?四年!本县也不求他有多清廉,但那样的小坝,起码也应该维持个十年再塌吧!如此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褚照咬牙,“本县恨不得现在就剁了他!”
大周村的村□□气好,赶在下雨的第一天就塌了,而不是水势大幅度上涨时塌。不然这堤坝一塌,他们要为此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要为此妻离子散?本来庆泽县的人口就不多了啊!
褚照心痛得要死。
他一心痛,就忍不住也让其他人尝尝心痛的滋味!尤其是罪魁祸首!
褚照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他还要召集地主富商们捐粮捐钱,不出意外他自己可能也得填进去一笔……
地里今年也绝对会歉收。
褚照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一个头两个大。
这雨但凡晚两天再下,或者说雨势不那么又急又大,他也不至于如鲠在喉成这个样子!就差两天,那麦子就黄了!可是如今的麦子……只能说其量达不到黄时的一半!
如果可以,褚照并不想在这时号召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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