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命(1 / 2)
林寻没有打断林襄的话,就是静静的听着,连嘴角的微笑都不带变。这反倒让林襄有些不自在,“你个小女郎,倒是对自己婚事也不提提,要让我操心。”
林寻语气轻轻柔柔,可说的话却散着寒意,“不知怎的,我这胸口的伤倒是疼了起来。”
昔年王上遇刺,长公主公主寻挺身而出,挡下一刀。事后,王上感动不已,答应公主寻以后的婚事由她自己定。
这刚几年啊,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胸前的伤口疼?不见得,恐怕是自己女儿寒了心。林襄不在提这话,左右这是提意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父亲的为女儿相看也是常理。
但皇恩浩荡皆是天命,林寻的顶嘴让林襄心中还是有些郁气,抬手饮了一杯茶,咂咂嘴,碰的一声放下,“女儿长大喽,有自己的心思了。”
林寻举起茶壶,茶水同茶盏轻轻碰撞出清脆的声音,空荡荡的茶盏内又是聚满了茶香,轻言:“君父心疼儿臣,觉得那儿郎不错也必是第一时间想起儿臣婚事。可儿臣还想在君父身边在待两年呢,普天之下哪儿还能有在君父身边侍奉,还要好的事情呢。”
“拍马屁,打小就会哄我。”林襄大笑,心里郁气尽散,“行了,走吧。我女儿嫁谁都是那小子的福气!嫁谁都是配的上的,是我着急了。”
林寻抿起嘴,眼睛忽闪忽闪,从衣袖里掏出一兜子糖,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我按着她留下的方子做的糖,清热去火,止咳消痰。”
留下话,林寻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恍惚的林襄,糖啊……有多久没有吃到了,他猛地又想起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那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婉转的声音响彻耳畔
“在我这里偷偷的吃,不让外人看见,就不会有闲言碎语说殿下了。”
从太子到现在,好久了…
出来的时候照样瞧见杜内侍在门外候着,忍冬在下首阶梯等着。
林寻先是面对杜内侍微微点头,感谢之意尽在动作之中。
屋子里暖和,才过去一会儿,她的脸就已经是粉嫩嫩红扑扑的,像是刚开的粉牡丹,怯生生的绽放着,任谁都能看出身上的生机,和……之前的牡丹一模一样。
宫中的牡丹开不长的,所以这般夺目的总能让人印象深刻。
杜内侍心中空了一拍,眼眶微红。
林寻默不作声的搭着忍冬的手下了台阶,打着红色缓缓离开,背影袅娜娉婷。
她从之前就知道,她的母亲是个人物。全都城,就没有不喜欢她的,除了……当今太后!
瞧着这越来越大的雪,林寻攥紧伞杆。
我们,来日方长。
——
话说都城的另一边,公子月脸色阴沉的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幕僚叽叽喳喳商讨,互相推诿,“众位先生皆是有大才,这般小事竟然都无一人站出来吗?”
环顾四周,看着低头像一只只鹌鹑的幕僚,公子月心上涌出杀意。公子月是王上的第四子,名林熙月,字信,年十五。是圣人最喜爱的儿子,性格乖张。
林熙月面容稚嫩,大大的眼眸透出一股童真,脸上常年都挂着灿烂的笑容。现如今嘴角下弯,眼神透出杀意倒也让人不敢直视。
终究是皇子,让战战兢兢的几人流着冷汗心里咕哝。
林熙月冷笑,准备将几人全部丢出门外之际,角落阴影中平时毫无存在感的清瘦身影站了出来。
“关于齐郎君,某倒是知道一点。”说着,走到众人之间站定,抬手行礼。
林熙月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他,蔺玉斟酌着开口:“齐郎君曾与世家子弟潘富起过争执。”
国子监下面有众多分类,如国子学、太学、广文馆等等,先皇仁慈,曾下旨五品官员以上之子,四品官员以上曾孙以及世家子弟可入国子监的太学学习,这是先皇给予世家一定的肯定。
而自当今陛下开始,迎娶了官家小姐之后,世家同官家的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齐梧是官家子弟,潘富乃是世家子弟。两个所在的团体在国子监中早已泾渭分明,互相敌对。可出乎意料的,他们二人却情同手足,感情极好。
蔺玉缓缓放下举起的手,继续说到:“平日里齐梧和潘富非常的交好,是同在太学的同窗,可就在前几日两人生出嫌隙。”
“近日殿下一直派人调查齐府上下可疑人员,也毫无所获,或许可以剑走偏锋去探探太学中人。”
林熙月眉头一挑,心里也动摇起来。这些天来,他一直以为关键点在于齐侍郎。身为户部的二把手,被人仇视甚至杀其子泄愤也不是没可能,倒是让他忽略了齐梧本身的人际关系。
身为太学学子会因一场争执而杀人?如果是,那当真是个蠢货!
蔺玉瞧见林熙月神情动摇,趁机下跪,“但求殿下给一个机会,望某能为殿下分忧。”
“允。”
……
“潘兄?潘兄?”
听到有人唤他,潘富恍惚间回过神,看着眼前头戴玉冠,腰佩璎珞的俊秀公子,上下打量一眼,疑惑发问:“你是。”
“在下国子学甲班的蔺玉。”说着,蔺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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