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法宝(1 / 2)
医院
知妍端过一盆水放在床边,拧紧毛巾给二姐擦手臂。
二姐在她们姐妹三个中身体是最结实的,健康有活力,如今却躺在床上,一躺就是数年,令人唏嘘。
她看向二姐胳膊上的疤痕,又浅淡了许多,只是疤的长度没见短一寸。
知妍想起多年前,二姐婚后不久找她喝咖啡,盛夏炎热却穿着长袖。
一向爱将头发高高束起的二姐,却改了风格披散开来挡着脸颊,脖子上还系着印花丝巾。
她还笑姐姐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像个贤妻良母。
现在回忆起来她气自己太过粗心,二姐是最喜欢笑的,自从结婚就很少见她笑,充满希翼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那些变化的小细节,都是在暗指二姐在婆家过的有多糟心。
几个月后她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看到二姐额头被打破,缠着纱布的脸还残留着血渍,她这才知道二姐夫有家暴倾向。
她求父亲把二姐接回家里养伤,父亲不仅无动于衷还帮着二姐夫说话,说居家过日子哪有夫妻不吵架拌嘴的。
在二姐夫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歉意,便带着二姐回去了。
打那以后她便约不出二姐,有时电话也打不通。
当她再次见到二姐是在医院,被医生诊断为植物人。她当时发了疯地拿着书包去打二姐夫,不,是那个家暴男。
父亲死命地拉住她,好像那才是他亲生儿子一样,多么可笑。
再后来,二姐婆家财大气粗支付一大笔赔偿金,寒董事讨得便宜,乐得息事宁人,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从此知妍看清了寒董事的真面目,什么亲生骨肉在钱面前都不值一提。
手机提示音将她从痛苦回忆中脱离出来,V信弹出一张图片,她看过后,将二姐收拾妥当后才离开。
出了医院的她脚步越赶越急,前往约定地点。
卓愈手握着那枚蓝色徽章,不相信它会有神效。
就牛肉饼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淡漠超然,怎么可能为了个旧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前来赴约。
寒父信誓旦旦地说,“别看小女不爱讲话,却用情至深,最念旧,只要是她在乎的就能宝贝一辈子。”
卓愈坐在茶馆二楼歪着身向下望去,看到熟悉的身影,又瞥向手里的徽章,笑得深沉。
“寒老头说的还真灵。”
蹬蹬蹬的上楼声,听上去带着怒意。
知妍失了惯有的淡然,怒火从平心静气中窜了出来。她的声音并未扬起高八度,语速也不快,而是一句一句字字诛心。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卑劣,你自以为天之骄子有无数女生爱恋你,无数人巴结你讨好你,那都是因为你是卓家阔少,而不是卓愈。”
“你只不过是一个扮酷装帅的烂情男,跟寒董事,家暴男都一样,都是最龌龊的渣男,不配当人。”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当面骂他。面对如此刺耳的人身攻击,他却一言不发。
卓愈即便带着墨镜,也不能直视她的眼睛,避开锋芒垂下眼眸。
经她这一通骂,他才意识到犯了大错。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活该被骂。
知妍跑回寒家别墅,上二楼书房拉开抽屉,她珍藏多年的饼干盒不见了,心空了一块。
寒父看过来,笑她晚了一步,他已经送给卓少。
“你有什么权力动我的东西,没经过我的允许把我的东西送人?”知妍愤然开口质问。
“因为是我生的你,我养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包括你的命。”寒父满口都是天经地义。
倏然,知妍觉得自己很傻,明知道寒董事是什么样的人,还跟他理论什么。
回到学校的她,为失去旧时饼干盒而耿耿于怀,那里都是她喜欢的宝贝,每一个都锁着一段美好的回忆。
有大姐给的,有缠着二姐要来的,有小朋友送的,还有同学赠的,现在全都没了。
在大骂那个渣男后,还能指望那些宝贝安然无恙,她再迟钝也知道不可能。
早被恶少扔到哪个垃圾桶里,大概率还会被他踹上两脚泄愤。
知妍想到她珍藏多年的宝贝惨遭下场,无力感袭来又慢慢扩大。
从丢失的宝贝,到二姐的昏迷不醒,还有自己的前途未卜,所有的所有纠结一起,像是个无解的难题,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妍妍,有你的快递。”
知妍侧躺在床上,悄悄抹掉眼泪,不想让江优看到。
江优以为她睡着了,将快递放在桌上,叼着薯片打游戏。
直到晚上江优把饭菜带回来,几次叫她吃,知妍才从床上起来,去厕所洗了把脸。
“妍妍快来吃,刚出炉的虾仁披萨,味道绝了。”
她没胃口又担心江优问东问西,拿起一块披萨时碰到快递。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她最近没网购买东西,又看了一眼是同城直达。
当她打开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
江优见她震惊不小的样子,探头看过来,嚼着披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这什么啊,谁这么无聊给你寄又破又旧的铁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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