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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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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答我?”

见他步伐微顿,却始终不开口回答,一句话不说,施晚终是忍不住了。

她几乎有些咄咄逼人地冲着他的背影质询道:“你既能跟那群孩子说话,吓得那小姑娘心有余悸;又能跟李圭他们说话,下令吩咐人做事;怎么轮到我这儿,你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人的步伐完全止住了,他立在原地,忽然轻咳了几声。

施晚缓步上前,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站住,有些委屈:“你为什么要躲我,甚至不惜装聋作哑?”

他终于转过身来,低声道:“你许是不想见我。”

施晚一怔,这声音……有些熟悉,她想了一会儿,脑中一个人影与面前人缓缓重合。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听起来却不粗粝,像是细腻的流沙淌过耳畔,这样说不大恰当,但她第一次听这个声音时,便只能想到这个比方——谁让她那时被一把刀横在颈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难以置信,看看他的面具,又看看他手上的刀,张口结舌般地憋了半天,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施晚无论也想不到,方才替他包扎那会儿想到的那位故人乌千量,居然就是他,此时竟就站在她眼前,握着那把被他丢弃多年的刀,做出一副担心她恼怒,不敢见她的样子。

她下意识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痛,这居然不是梦。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张了张嘴,无数疑问挂在嘴边,但随着他从腰间取出一物置于她跟前,她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当年,她半夜点着烛灯找了大半宿的蝴蝶,此时正好端端地挂在他指尖,她不禁抬手去碰,轻轻一点,蝴蝶就轻飘飘地在晃动于她的视野正中。

“你……”她五味杂陈,心情复杂地抬眼看他,不知该说什么。

若这是他刚消失的第一日,再见此人,她会恼他不辞而别,但以她惯常习性,许是倾谈几句便消了气。

若是一个月,在她怨气最重的时候再见他,她必会大动肝火与他理论颇多,不让他付出代价决不罢休。

若是足足满了一年,她此时怨怼已渐渐消弭,人逐渐往前看了,但想起他还是如鲠在喉,遇见他许是会不客气地丢一个白眼,不想搭理。

可这已经是第八个,接近第九个年头了,她早不是十来岁的娇蛮小姑娘,往事如烟,她此时心中没有恼怨,只觉世事无常,荒诞好笑。

“我是真没想到。”她长叹了口气,轻轻取下那只蝴蝶,抚摸着它栩栩如生的蝶翼:“我当时找了很久,以为是我搞丢了。”

她微微笑了笑:“原来你一开始就把它取了下来,只把刀给了我。打一开始,你就没打算信守承诺留下。”

“我只说过,我会回来,没许诺过是在何时何地。”

施晚:“……”

天呐,这家伙居然还强词夺理,净知道狡辩!施晚只觉自己作为成年人的风轻云淡一下子破了功。

她错了,起先她还觉得,对着这人她已能做到心如止水,古井无波,没想到他还是跟当年一样,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惹得人肝火大动。

“你!”施晚气道:“分明是你失信,你欠我三条!”她掰着指头开始清算:“第一,你说…… ”

“走了,”他忽地走近,拽着她往前走:“后方还有追兵。”

施晚扭头一看,后面分明安安静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但顾忌着可能存在的追兵,她还是边快步往前走,边压低了声音小声抱怨他。

“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甚至越长越歪了,以前起码敷衍人的态度良好,现在倒好,就知道躲我是吧?”

她用力往回拽了拽自己被他牵着的手臂,可他握得很紧,当年挣不开,现在还是挣不开,分明这只手之前还伤重动弹不得,怎的忽然这么有劲?

“你就这点还跟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她不满道:“我如今是有夫之妇,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放开我。”

“哦?”他浑不在意似的:“是么?”

施晚几乎要气笑了:“你天天跟怀李他们混在一起,会不知道?”

话刚出口,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既然眼前人是乌千量,那他必然就不是顾希桢了。这么说,怀李他们就没骗她?他真是顾希桢从京城派来的?

换句话说,他跟顾希桢……是主从关系?

施晚低头看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心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她憋了半晌,一字一顿道:“你这样,你家大人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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