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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容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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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容安:“……”

他知道,少女说的是她当街杀人未遂,招来了钦差大臣干涉此事。

从前无人过问的事,如今却成了整个奉天城人人津津乐道之事。

鄂容安暂时无言相对,兆惠在一边淡淡地提醒她:“幸而鄂大人出手及时,你如果真伤了那恶霸张三,你自己恐怕也会有牢狱之灾。”

“伤了又如何?那是他该死!”少女听了,立刻横眉怒目道,“他勾结官府放印子钱,如果不是为了给我娘凑钱治病,他们又催逼太过,我父母又何至于一命呜呼?”

“只要他能死,”少女继续冷冷地说,“就是赔上我一条命又如何?一命抵一命,我总归回本了。到了地下,我手刃仇人,也不会无颜面对双亲兄长。”

这是兆惠在拦下少女杀人后第二次正眼看她:少女眼中杀意凛然,全无作假。

——那是孤注一掷,是不信有任何外援的绝地反击,是她满腔复仇的怒意恨意的最后发泄口。

知道会死,那又如何?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在她身上,兆惠难得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真难得。

待到鄂容安前去见同为钦差大臣的来保后,兆惠才开口道:“所以,你卖身葬父是假,实则是为了诱张三等人前来,一网打尽。”

少女偏头看了他一眼,并不直接回答:“我说,这也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大人又何故特地岔开鄂大人问话呢?”

虽则少女一口一个“大人”地喊着,可兆惠也看得出来,少女其实打心眼里也对他们不曾有过多少恭敬。

不过,这也不重要。

“你想多了。”兆惠语气依旧平淡,“料理此事的大约只有我一人,鄂大人现在知道或不知道都不重要,他之后会知道的。”

“?”少女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的是,这不是绕口令,是专属大清打工人的生无可恋。

兆惠说的其实都是实话:他们这次前来,就是奉了圣命,调查奉天将军额洛图扣饷勒派一案,恰好与少女的遭遇有关。

奉天将军乃是正一品武官,来调查他的人自然官职不低:在查案三人小组里,来保是刑部尚书,是一把手;兆惠作为盛京刑部侍郎,熟谙盛京事务,在之前已经奉命向额洛图问话,自然成了来保的副手;而鄂容安,他虽只是国子监祭酒,却是被皇帝钦点来查案的,代表了皇帝的意见,因此在调查团中同样重要,与他现在的官职无关。

然而,这个调查团也有一点点不足:上司来保年近七十,在查额洛图的时候自然尽心竭力,可面对底下的细微小事,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同僚鄂容安是国子监祭酒,从前在刑名一道上也没有多深的研究,这一次查案,也是作为皇帝的代表的意味更多些。

……于是查案的重担,包括要把少女的案子查清楚的事,都一并压在了盛京刑部侍郎兆惠的身上。

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拿一个人的工资。

不过,所谓有舍有得,原本兆惠还担心额洛图在奉天经营日久,从前又简在帝心,还得了御制诗赏赐,先前弹劾了几次都不见有下文,恐怕查他的案子没那么简单,没想到打瞌睡送枕头,从少女的案子入手,便能顺藤摸瓜查清楚额洛图交代的是否属实,又还有什么事没交代。

虽然一个人领导着底下人把事情查完很麻烦,可对于查清楚额洛图的事很有帮助。

这也就够了。

少女试探着问:“那,大人您真的能将我的案子查清楚吗?”

“若你将你知道的都一一道来,绝无隐匿偏私,我自然会替你查出个水落石出,绝不冤枉偏袒。”

少女觉得眼前这个兆大人说话真有意思,语调四平八稳的,从不见有什么感情起伏,明明才不到四十,听着比她之前见到年逾七十的尚书来大人还要老成持重。

少女点头:“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出保证,但都表示出了自己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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