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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却在想:她好像还没置办笔墨?

她从另一边,和兆惠错开方向到书案后,抱起字帖琢磨着要不要开溜。

“你要去哪?”

明月迅速把字帖放下。

“……在这里练就行了,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

——谁想在你眼皮底下练字啊?!

暗自腹诽不已,并决定要自己置办一套笔墨纸砚的明月乖巧点头:“多谢大人,只是……奴婢在这里练字,恐怕会耽误您读书写字……”

——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肯定是不会出去的。所以,能不能放我出去?

兆惠看着她,似笑非笑:“你写字也不耽误我看书。”

“……”挣扎失败,明月默默点头,见好就收,低头开始磨墨。

干活干了一天够累的了,晚上还要点灯熬油地写字,明月觉得自己跟夜雨她们一比,确实还是经验不足,太单纯了,如果早知道她会被人抓过来练字描红,她下午一定会好好睡觉。而不是现在困得要死,提笔手还在微微发颤……“写个字也不专心。”

沉稳的男声在明月耳边却如炸雷一般,将有些困倦的她一下子炸醒了。而眼前原本歪歪扭扭的笔画也变得横平竖直起来:“手怎么老打颤?忘了先前我怎么教你的么?写字时用墨要匀称,你瞧瞧你这写的……”

——好吧,这位大爷还是看不下去了。

这是明月看到自己的手被人捉住后,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但有没有人手把手地教,区别确实很大:经他在一旁指点,尽管仍然只是描红,写一些简单的字,但明月写出来的,终于不像昨日一般,净是鬼画符了。

是以,哪怕真的困得不行,明月还是老老实实地练了近一个时辰的字,直到到了沐浴的时辰,常年在外头问了几次,明月这才被放了出来。

王在成夜间不在院子里,明月遗憾地摇摇头,回屋准备洗漱——看来只能明天找这位大总管了。

洗漱沐浴完,回到正屋,又被人指点着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每个笔划、每个字,她也不是只练个几回,而是……

明月粗略扫了一眼——这起码得是几十遍了吧?

“不用数了,一百二十遍。”

身后的声音差点把明月的魂吓飞了,持着毛笔的手一抖,墨水滴落在描红簿上。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震惊于练的次数,还是惊吓于兆惠冷不丁地开口说话。

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太多了吗?”

明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般来说,她应该感激涕零地说“大人肯亲自相授,奴婢唯有刻苦识字读书以报”;又或是狗腿地表示“不多不多,这才哪到哪”。

但,这不是十遍,也不是十二遍,更不是二十遍。

这是一百二十遍。

“……要不,少点?”她攥着狼毫笔,不假思索地说道。

刚说完,明月就后悔了,怎么练个字还讨价还价起来了:“呃,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好。”他并无不悦之意,“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字记这么多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明月眼睛眨了眨,最后选择闭嘴。

这之后效率就高了不少,但要记的生字就更多了。就在明月实在打熬不住的时候,兆惠一句“今天练得不错,且先到这儿吧”,总算结束了她的练字时间。

服侍着他睡下,再去西厢房把自己的铺盖抱过来,在外间的床上铺好……就像其他事情一样,明月闭着眼睛都能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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