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5 / 6）

他对视。

“我妈他——”

“我自愿的。”夏悸走近了几步。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她故作轻松，却颤抖着肩膀，离得越近，心就更隐隐作痛。

“裴凌卿，我们分手吧。”

“夏悸，你认真的吗。”

夏悸想承认，又听见对方说。

“你看着我的眼睛。”

夏悸的心再次被打了一拳。她紧紧的咬着唇，脸色发白，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落下。

她狼狈的去抹开，可越抹越多。

“别哭，好吗。”

夏悸点头。

她的手被裴凌卿拿开，柔软的纸抵在她的眼角。

夏悸却狠心的后仰。

“我认真的。”

“可是你不敢看我。”

“裴凌卿，我认真的。”夏悸咬咬牙，大眼瞪着裴凌卿，她努力往其他方面想，不在意裴凌卿的眼神。

她盯着裴凌卿唇边的皮肤，这里原本的伤疤已经消失了。想起在南茨那边的事情，内心的挫败感扑涌而来，她想到了陈喻，想到陈喻说话时候的无奈。

“夏悸，你先前说的话我都没忘记过，你说的那些承诺……就是为了——”

“裴凌卿，没有人可以困得住你。”夏悸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都不应该被困在这场毫无意义的回忆里。”

“就当它过去吧。”

“我不同意。”

夏悸苦笑。“你非要这样吗。”

裴凌卿想靠近，夏悸就退后一步，两个人都被雨淋湿，可他们似乎忘记了雨还在的事实。

裴凌卿说：“一定是我妈她跟你说了什么，我去找她。”

在擦肩而过时，夏悸拉住了裴凌卿的手，夏悸低头，盯着地上的水渍。“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那人诧异，温声询问。

“你说什么。”

“我说。”夏悸颤着音。“别用你那短暂的喜欢，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她知道裴凌卿最怕她说什么话，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她要先下手为强。

“你没听错。”

“你打扰到我了。”

夏悸松开那人的手，又腾出双手去解开脖子上的项链，她曾经答应过裴凌卿不会弄丢，现在物归原主，也算尽了责任。

裴凌卿不可思议，从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夏悸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在夏悸眼里，裴凌卿都不会露出这种无可奈何，惊讶，失落的模样。

空气夹杂着苦味，贯穿这条还是很新的项链，裴凌卿不接，夏悸的手悬在空中，被风一吹，明显的抖了几下。

裴凌卿还是拿了过来。

碰到手心的刹那，夏悸鼻头一酸，她笑着收回手，便转身离开了。

一场意外，让独自漂流的她有了归属，这个世界本就混沌无序，只有极少部分人可以从中突围，这场温情来得太突然，让夏悸惶恐却又心动。

初遇巧撞到惊鸿犹如从泥地里寻找黄金白银，夏悸被那一眼所惊艳，也是那一眼，让她明白这个世界竟然存在如此妖艳的光辉。

在她高一开学的那段时间里，她在开学典礼就再到了那个可望不可及的人，他站得太高了，眸光扫过台下千人，夏悸就在其中，他们没有对视。

有一次，夏悸在去图书馆还练习册的路上捡到了一枚破旧的硬币，今天恰好是她的生日。夏悸从来不过生日，但她不知有了什么心思，把这枚别人丢弃的硬币私藏了起来。

去奶茶店的路上，她路过了一家蛋糕店，里边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草莓蛋糕。

夏悸站在玻璃柜前停留了片刻，玻璃反映了她的渴望，从她眼中看到了不甘。夏悸从口袋里摸索出那颗硬币，她想，如果是正面，她就去店里面买一小块蛋糕，如果是反面，那就算了。

硬币在空中掀起，夏悸想起自己口袋里仅存的十块钱，她顿时又后悔了买蛋糕这个决定。

那还是反面吧。

夏悸伸手想去接住，但硬币稳当当的落到地上。夏悸低头去看，带着是正面也不买的想法望过去。一看，便愣了片刻。

那硬币竟然是立起来的。

荒缪。

夏悸没多想，捡起硬币就从原地离开了，至于那蛋糕，她也没再去想，就跟以往一样的忙碌，这短短的五分钟如同一场不存在的游戏。

人们总喜欢说来日方长，夏悸不信这些，就像那枚硬币一样，夏悸似乎是受到了拿别人东西占为己有的厄运，生日后的一个星期她都很倒霉，同学间的作为干扰到她做题，她无奈，把气归到这枚硬币上。

“不要你了，早知道就不捡你了。”夏悸蹲在河边，将手掌摊开，手心里是那枚硬币，但比最开始干净多了。

“如果你当时让我吃上蛋糕，或许你就不会被我扔掉了。”夏悸嘟喃着。“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们好像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做呢。”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夏悸把下巴埋进臂弯，她把硬币丢到河里面，喃喃自语了几句，就像小孩子的许愿池一样。她整个脸都埋在臂弯里，微微的叹息声随风落到河面，顺着那硬币漂流者，去到了远处的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