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开的郁色。
还是李闻歌先一步反应了过来,挑了挑眉梢看向阁楼上方匆匆下来的人,轻声笑道:“你们家小姐挑夫婿,原来这么草率啊。”
来的几位女娘子看上去是家仆身份,做不了主。一位长髯老先生头戴六合巾在人群让开的道中向封离走了过来,伸手相请,半点眼神也不曾分给一旁的李闻歌:“老夫是全德斋掌柜刘洪,见过准姑爷。”
进度真够快的,这就叫上了。
李闻歌心下称奇,还未开口,身旁的封离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将自己臂弯出的绣球拿在了手上,重重搁在那人的手掌心,而后冷声道:“我不是你家姑爷,休要胡乱攀扯。”
这还是自她救下他的这么些天来,头一次听他用这般冷硬的语气说话。
“恩人,我们走。”
“姑爷留步——”
李闻歌还未来得及转身,周围的一群看客也好家丁也罢,便都簇拥而上将出口堵死,困着封离的出路。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封离抿着唇愠怒的模样,李闻歌索性拉着他走到了那老者跟前,也知晓了这便是他们下的套。
或许前几任死的不是越姑城的人,而是宰的如他们一般的外来客。何怪那大娘那样好心,打消了旁人的戒备,而后趁其不意试图让人把绣球抛下来,最后合力蜂拥而上,怎么着也要将人送进俞家的大门。
“公子既然接下了我们小姐抛出的绣球,那便称得一句我们俞家的准姑爷了。按规矩,要随老夫面见法师,看看与小姐八字是否相合的。”
“姑爷请随我来。”
封离冷下了眸光,“我没有接下,是你们擅自将绣球扔过来的。”
“那姑爷您也可以不接,为何要执于手中许久不放呢?”刘洪眯着眼笑得慈爱,“更何况,我等在楼下所见情形,是旁人见绣球或躲或闪,唯有姑爷您立于原地,大师所说天降良缘,不过如此啊。”
“可见姑爷也是有作为敢担当之人,定能为我家小姐带来福泽,成佳缘一段,天作之合。”
“老先生这话可就不厚道了,”李闻歌慢慢松开了封离的手,笑问道,“为你家小姐带来福泽,延续寿命,那我们呢?”
“我们能得到什么?”
刘洪也不问李闻歌是何身份,只是应声点着头,苍老的脸上尽是被笑意压出的褶皱,似乎就等着她开口问这句话。
身后的家仆也是明白人,当即便拊了拊掌,摆在门前的几口上好的木箱便被抬到了二人面前,一一打开。金锭明晃晃的光打在人脸上,连人也照成了金子。
刘洪双手背在身后,满意地看着李闻歌的面上现出他预料之中的笑容。而后便听她尾音上扬,反问了一句:
“就这?”
他脸上一僵,不想这女娘子比他想的口气大了些,不过幸而全德斋从不缺金银首饰,挥挥手便又呈上来一个连宝盒上也绣着绒花的软翠头面,雕的是孔雀羽,衬珍珠流苏。
“您再看看?”
李闻歌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套精致透蜜旁两条金攒丝尾。放到别处这可堪瑰宝之选的物件,如今被轻易地请了来,看来这家金银阁来头不小。
她抬起手指了指,“加上这个,也不够。”
“你——”刘洪胡子一歪,话也重了些,“这副孔鸟凳枝头面价值黄金千两,不亚于这五箱金锭,敢问姑娘还想要什么?”
“做生意,难免有强买强卖的时候。可婚事并非买卖,不能混为一谈,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李闻歌眨了眨眼,“可是你家招婿明码标价,这摆明了是要买人回去。怎么,只许你强买,不许我要价吗?”
“你们得拿最好的东西来,才配有十足的诚意要人。”
封离不住向李闻歌看去,思量着她说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帮他同这老匹夫拉扯,只是话里话外总觉得隐隐有哪里不对……
“恩人。”他再度牵上了她的袖角,神色恳切地示意他们不如快些离开这里,即便是……暴露身份,用符咒、用法术。
李闻歌意会地轻点下巴,扬了扬手道:“既然给不起,那我们就走了。”
外围堵着他们的那群人一听这话,立马又向中间搡着把两人推向里头,筑城一堵结实的肉墙。若是这姑爷跑了,地上的金豆子可就掐不进口袋里了。
那边的刘洪见状也不紧不慢地往后退,只待这些挤破头的人将他们弄进自家门口,届时门一关,谁买谁卖还不一定呢。
李闻歌的指尖凝了点力,抵着面前一个壮汉的腰腹稍稍一推,那人吃痛往后缩起腰来,不慎带倒了身后的人,顿时就岔开了一道口。
将要踏出去,便听得身后的刘洪跑着上前,恨不能抓着两人的肩给人薅回来——
“姑娘要什么直说便是,我们岂会怠慢!”
“来人,去将老爷和老夫人请来,便说是商议以镇堂之宝作聘礼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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