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江蓼亭自觉不认识眼前这人,但对方却丝毫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他轻轻抬手,几支飞针利落地从他手中蹿出,江蓼亭躲闪不及,那飞针却有摧枯拉朽的力量,极速穿过她的肢体,稳稳当当地把她定在了河道旁。
随之而来的是袅袅琴音,琴声飘然,剑气铮铮,一些无形的剑气划破空气,直朝江蓼亭劈来。
江蓼亭可不会坐以待毙,她强硬地从河道旁挣脱出来,也不管正在缓缓滴血的伤口,挥舞起手中的剑,却也只挡得三分之一二。
俯首弹琴的男人却一脸闲适,只是他的琴音又急又密,江蓼亭的身上很快就添了一层细密的伤口。
很久没人能伤她到这种程度了,江蓼亭深吸一口气,风驰电掣地穿过剑雨,直奔男人面前,剑尖不客气地指向他的颈间。
琴音此时停了下来,男人抬头温和地看向她,仿佛卸下所有防御,江蓼亭却用尽全力也始终不能更近一步。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话音落地,男人伸手弹出一片金莲,江蓼亭见来势凶猛,忙提剑格挡,但莲花却在瞬间绽放,以成百上千倍的数量,汇聚成一把剑的形状后,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直追她心窝。
如果真碰上这把剑,江蓼亭势必会被当场贯穿,她催动咒语,手中的剑振了两振,以更加坚固的姿态挡在了她面前。
但江蓼亭还是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给逼得再次撞到河道上,这次她半个身躯都陷入了墙体里,强力撞击之下,江蓼亭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而此时手中的剑也开始出现裂痕,难道她当真会死在这里……
而在她遭受重创的时候,守在她身边摄梦的金流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本来睡梦中的江蓼亭只是眉头紧锁,现在却剧烈地挣扎起来。
金流意定睛一看,只见江蓼亭涨红了脸,额前青筋暴起,满脸痛苦地颤抖起来。
“江蓼亭!”金流意可不想让自己的小跟班死在梦里,他准备入梦探查一番的时候,却被强有力的神秘力量给完全挡住了。
而此时江蓼亭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想象中的剧痛却没传来,反而是一股熟悉的清风,抚上她的脸颊,很温柔,也让人忍不住留恋。
随着清风逝去,江蓼亭半睁开眼,看到了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灰褐粗麻布衣的女人,一根竹簪简单地绾起了她的青丝,发梢上还留有少许青草屑的影子,一个不算宽厚的背,就这么挡在江蓼亭面前。
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江蓼亭真是有热泪盈眶的冲动,她张了张口,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师尊。”
谯吟并未回应爱徒的这声呼唤,她一向乐观自在,这时也微蹙起眉头,一丝不苟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敢问阁下何方来路?”
孤舟青年只是淡淡一笑,从容回应:“地狱倾倒是我的出生,天庭无门是我的来处。”
“阁下如此神秘,相比是吾小徒惊扰了你,小徒年轻不懂事,还望海涵。”
孤舟青年却偏了偏头,低声笑笑:“这人可不适合当徒弟。”
这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也就在顷刻间,他们中间忽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金光,在半空中僵持不下,你来我往,平分秋色。
江蓼亭被谯吟挡在身后,只看见她的发丝轻轻地扬了扬。
片刻后,两人默契地收了手,重归于宁,谯吟神色如常,看着对方说道:“天下间竟然还有你这等高手。”
孤舟青年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颇为不屑的笑容来,他并不打算和谯吟多说,而是目光锁定她身后的江蓼亭,低声笑道:“我们还会再见的,就此别过。”
说完,他重新弹起手中的琴,琴声再次变得和缓悠扬,他的扁舟也徐徐飘动,一路金莲绽放,男人就这么消失在师徒眼前。
冥河再次安静下来后,江蓼亭终于泄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在了师尊的怀里。
谯吟带着人飞到河边,坐下来给她运功调息。
短暂的休整过后,江蓼亭恢复了力气,她睁眼看向已站在河边的师尊,上前低声问:“师尊,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洛尘星师兄和师尊说了什么?
谯吟听见这话,回头坦荡地看向她,笑着道:“徒儿有难,我岂可不来。”
要是谯吟没来的话,今天的江蓼亭凶多吉少,以后他们看到的只会是她了无生息的尸体。
谯吟和洛尘星是这世上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之二,听到谯吟的话,她忍不住低头笑笑,轻声道谢:“多谢师尊救命之恩。”
谯吟不动声色地应下这声道谢,忽而说道:“是我出去太久了,一直没能回妙虚峰看看,这些年来,你们受苦了。”
江蓼亭想起其他师兄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她还是摇了摇头,笑着否认:“没有。”
谯吟了然地笑笑,转而问她:“真的没人欺负你吗?如若不然,你怎么会跟在魔头身边?”
看来师尊是都知道了,江蓼亭顿了顿,低头诚恳地说道:“没有师尊,我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能为师尊为妙虚峰做点事,我甘之如饴。”
谯吟一时间没有言语,只面带笑意,安静地看着江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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