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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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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面色如常,隐在暗处垂下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故作轻松的声调间也带上了几分难以抑止的干涩。

江意若有所觉地抬眸看来,并没能在一片昏暗中准确捕捉到他的所在,目光便稍稍偏向了他的身侧。

小公主的唇畔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手支在身后,未受伤的腿慵慵地前后摇晃。明明是屋内,她的眸中却像盛着几分盈盈的星子,莲目流转,含着笑意微微颔首。

“知道啦。”她挑眉笑望,带着蓄意拉长的尾音,一字一句地低声唤他——

“……重之哥哥。”

那人的身形似乎被这一句冻结了般,在夜色下也显得尤为僵硬。小公主说完这一句却并不再看他,只折身将手中的布包放到枕边,细细抹平被褥上的一处褶痕。

“明日的晚宴我仍会去。”

她似是低声喃喃,自言自语,可身后站着的人影却一动未动,只定定地瞧着她,似是在等她的下一句。

“白日便闲来无事。”她终于理好了那处褶痕,眸光重又回到晏玦身上,带着些并不隐秘的期盼,稍稍偏头看他。

“去哪好呢?”

周遭恍若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池沼,游鱼摇曳其中。他的眼眸低垂,敛起心间几欲涌出的纷杂情愫,江意不错目地看向他,似乎能在月影下触碰到属于另一人的温热气息。

他的呼吸似是停顿了瞬,与她恪守着一尺有余的间距,却足以看清那双水眸上微微颤动的鸦睫。

最终,他“嗯”了声,却并不回应那句似是而非的邀约,只道:“早些休息。”

脚步声不轻不重地远去,他的身手本可来去无踪,江意便弯起唇角,心知那是他故意弄出的声响。门被“吱呀”一声轻轻合上,四处都静悄悄的,只余窗外不时掠过的几声鸟鸣。

翌日晨出,江意方从床上坐起,门外便响起了“笃笃”敲门声。她侧目应声,便有侍婢推门进屋,服侍她梳洗更衣。

此番晏府随行进宫的多来自帝都主府,晏玦便拨了些信得过的下人来。用罢早点,侍婢引着她往前院走,一路上似是有意避开了闲人。待看到院中闲坐着的两人时,侍婢无声地福身退下,只留江意上前几步,转到石桌跟前。

石桌前正坐着两人对弈,一人执黑,一人执白。见江意出现,手执白棋的云珏眸光一亮,当即将手上捻起的棋子一丢,起身离座,大笑道:“小公主到了,我可不奉陪了。”

桌上的棋局被他这一手搅得一团糟,显然已不能看了。晏玦便也无奈地露出笑意,一手收整起残局,一手朝他挥了一挥,撵他离去了。

院内并没侍立的仆从,江意便在他对面坐下,帮他一起归整桌上的残局。将棋子全部归位,晏玦便抬眸看她,轻笑道:“多谢了。只这风清云静,囿于屋内岂不可惜?”

“的确。”江意煞有其事地颔首,拿起先前搁在膝上的幕篱戴上,将面上狡黠的笑意隐在纱罗之下。

她是算定了我会应允,这才早有准备。出乎意料地,晏玦并未因心绪为人窥探而感到慌乱或愤恨。他只抑制不住地勾起唇角,眉眼间带出几分温柔,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走吧。”

宫内人多眼杂,他们并未走寻常路,而是自檐上墙根悄悄潜行。待出了宫门,晏玦才将她放下,带着她挤进穿行不息的人流之中。

虽是白日,正逢昭帝千秋诞辰,大贺三天,坊间莫不张灯结彩。晏玦也带上了一张假面,领着小公主在间间食肆酒廊前走走停停。

江意上次来帝都还是约莫十年之前,小小的粉嫩团子跟在哥哥身后,甫一进京便被接到了宫内住所,从未在宫外的长街上驻足游览。

长街人头攒动,摊贩叫卖声调此起彼伏。她伸出的手腕被晏玦隔着衣袖握住,外罩一身胭脂红的流云细锦斗篷,娇好的面容被纱罗尽数遮掩,只偶尔得见衣袖晃动间袒露出的一截玉雪皓腕。

灶炉里添了一把干柴,噼啪间烟火氤氲升腾。有风吹过,江意随着花铺前的灯笼略略偏头,却不防肩侧忽地被人挤过,在她腰间轻撞了下。

她还未回神,前方的晏玦便回首看来,带着不悦的眸光望向她的身后。他折身按住小公主的肩头,方欲张口,便见江意身后一阵骚动,随即传来一声哀嚎,鬼鬼祟祟的人影被人一把捉住,猛地按倒在地。

江意闻言回头,只见后方的人群已自发裂成两半,露出中间一站一趴的两个人来。

趴着的那人她并不认识,站着的却是老熟人了。见他俩止步,站着的男人这才收腿,撤下按压在身下人背部的力道,拧眉轻踹了他一脚。

他这一脚并没用上内力,否则这人当场便可毙命。男人一言不发,也不理会这人陡然拔高的哀嚎,只自顾弯腰从那人紧攥着的手上夺下一个小花囊。

见到那花囊,江意这才悚然一惊,忙伸手摸上自己腰间。显然,正是地上趴着的那人方才撞了她一下,趁机顺走了她腰间挂着的花囊。

围观的人群间早已有人报官,晏玦闭目谛听,在嘈杂的人声间还混着衙役出行的吆喝之声,估摸着半盏茶的时间足以来到这条街。

对面的男人显然也已发觉。他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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