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请假,期末考试(1 / 2)
是谁第一次抬头,第一次仰望天空?是在白昼还是在黑夜;阴天还是晴天?他看到了什么?是炽热的阳、散漫的云,还是半掩的月、漫天的星辰?亦或者穿梭着雷龙的灰幕。 一切,还要从天空说起。天有多高?攀到树上不是答案,攀到山顶不是答案。曾有人凭风直上九万里,他看到的太阳依旧那么渺小,房屋、炊烟、人,也渺小了。 这还不是天空的尽头。 少年也曾仰望天空,少年问:“天有多高?” 他说:“等你站在那个再也看不见人的高度,你便知道了。” 少年一愣。 第一章 一只小虫在窗子关合的最后一刻从缝隙飞进,少年轻放下书包,课桌微震。 六点四十,离规定的签到结束时间还差二十分钟,班里零零落落已经有了几处读书声。少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里的墙角,两张课桌,一个人坐。可谓是:空间宽广、封地辽阔,一张桌用来写字看书兼睡觉用,一张桌用来放书,好不惬意。 晚上放学前,班主任会叮嘱靠窗的同学将窗户大开,通风散气,防止产生流感,此时班里没有一丝热气。 墙角有一处棱,少年向外偏着些坐,他搓了搓冻得泛白的手,哈了口热气,随后将书一本一本从书包掏出,按照尺寸由大到小依次摞在课桌上,高度刚好够遮住脑袋,进可攻、退可守。 今天是周一,少年就读的中学罕见的高三还有双休,也不怪,这就是台海一中的格局,作为本市最牛的学校,自然是要坚决地贯彻、执行素质教育,也不知道下学期还有没有这个魄力。 少年名叫姜旻,到明年的6月24便是18岁。宋兴文知道他的生日,常调侃:姜旻,明年放榜的日子既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忌日,到时候我一定捧着个两层十六寸的大蛋糕去祭奠你。 他总会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你还是先保证自己那天能苟活下来吧。” 姜旻确实不在乎高考分数。他只要愿意,就算考的再烂,台海大学也会录取他,给他毕业,甚至读硕、读博、安排工作,这是他应得的。他的父母都在国家保密的地方工作,他不了解他们的一切,包括名字……也不能联络,更不能见面。国家自然有义务如父母一般,负责他的教育、前途…… 小虫儿落到了数学书上,在封面的立体几何上没有规律地爬。姜旻没有像平常早读课那样,翻开一本《古诗词72篇精选》摇头晃脑地背诵,也没有从书山里抽出一本《生物必修一》,看着绘制的叶绿体结构图,标注的名词,绞尽脑汁。 七点半有升旗,班主任通常周一早晨不坐班看早读。 少年注意到了小虫子,它已经从立体几何爬到了圆锥曲线,也不知道它爬明白了没有。 那是一只不存在于冬季的七星瓢虫,不知怎么出现在了这里,姜旻眼睛一扫,便发现它背上有八个白点。他总是这样,一眼就能看出一件事物无关紧要的不同。一年级时老师让学生看两张图片,一张是橙色的长方形,一张是橙色的正方形,所有学生都说一个等长宽,一个不等,只有他兴奋地指出长方形上有个小白点!其实那不过是盗版印刷没覆盖到的底色。 小虫子的鞘翅光泽黯淡,并不是每一只七星瓢虫都刚刚好有七块白斑,可能它是族群中的异类,这个小小的突变没什么用,少有有心的族虫会注意到。它是如此普通,没有一身亮丽的色彩,体格也同常虫一般大小。每只瓢虫都以为大家身上都是七块斑,谁会无聊到去数这世代流传的特征呢,就连人类都叫它们七星瓢虫。 或许它并不是七星瓢虫。 姜旻将瓢虫轻轻挑上尺子,瓢虫向高的一端爬,快要爬到的时候,他又将另一端翘起,只微微动一下手腕,虫子的努力全部作废。它又爬,他又翘…… 虫子在尺上奔波,姜旻乐此不疲,其实有意思吗?其实没意思。虫子懂什么呢?虫子什么也不懂。它只知道爬,急的时候,还会飞。它不知道尺子只有十五厘米,它不知道这咫尺之间,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任它爬过春秋四季,任它耗尽所有力气,也休想逃出。除非它急了,轻抖翅膀,这天地便大了。 它飞走了。 桌上突然出现一团黑衣,姜旻浑身一激灵,尺子悬在空中,心脏跳得很快。他喘不过来气,艰难地吞咽下口水,琅琅读书声依旧。 “站起来!”一道严厉的呵斥声。 姜旻听到却骤然放松,嘴角噙着笑,转身推了那人一把:“你奶奶的,要吓死我了。” “哈哈……”那人爽朗地笑着,一闪身窜进姜旻前面靠里的座位,把书包塞进桌洞里。 这人便是宋兴文,姜旻班中为数不多相熟的同学,算不上朋友。此人性格外向,面貌长得颇为端正,穿衣打扮也很时髦,但做事有些不着调,与谁都相处的很好。他身材中等,若不是长了个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班主任怎么舍得让他坐在这极北苦寒无人问津的放逐之地。 姜旻在这里坐了将近两年,他个子不算高,只有一七五,成绩也不算差,七百五的卷子能考四百多分。但在这台海一中的快班里,简直是麻雀立在鹤群,毕竟班里的每个人都有985的水平,除了他和宋兴文,所以为了避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理应坐在这里。 自习课时,班主任喜欢在班里转悠,走到后排总习惯性地欠着身子,就那也时不时磕碰到,或是被过道里的椅子脚绊着,他会皱着眉头吸一口冷气,随即发火抱怨,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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