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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TE(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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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算是一桩喜事,他们终于找到李莲花了。

那里离东海不远,约莫二十里路,却因位置偏僻,罕有人至。

亏得笛飞声那个死脑筋,每月都会去一趟渔村,来往数次,总算有位渔民阿伯谈起前些日子在集市碰到一个年轻人,和画像上的人很像。

找到李莲花的时候,他正在那座茅草屋外慢吞吞地劈柴。

每一次动作,弯腰,拾柴,抬手,下落,再把劈成两半的木柴拢到一边,他也不嫌麻烦,一遍一遍重复着缓慢的动作。

慢是有缘由的,因为他眼前蒙着一条素白发带。

方多病突然不敢上前,看到李莲花如今好好的,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何会觉得难过。

笛飞声没有方多病那么多顾虑,正准备向前迈步,目光却注意到左前方两座坟包,挨得不近,旧的那座杂草丛生,许久未打理过,碑上的名字很陌生。

另一座新坟碑文刻着“爱妻角丽谯”,坟前放了一小堆糖,还有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花上沾满露水,应当是今晨新摘的。

“他当初将阿谯带走的时候,我真怕他……”

会随阿谯一起去了。

“李相夷不会那么脆弱。”

谈话间,不远处劈柴的人放下斧子,朝这边“望”过来,面上笑意温和。

直到他们走近,李莲花才道:“小宝?阿飞?是你们吗?”

“是……”

“好久不见啊。”他语调轻快,打完招呼便侧耳去听他们的回应,没听到动静又温温吞吞地说道,“你们想问我这双眼睛吧,没事,好得很,只是没有特别需要看的东西,索性遮起来了。”

方多病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这世上他最想看的人已不在,万物失去颜色,他都不想看了。

“要进来坐坐吗,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是山上的野茶,别嫌弃啊。”他顾自唠唠叨叨,“其实还挺香的,我摘了这么点可费了一番功夫呢。”

他摸索着斟茶,笛飞声看不下去,抢过他手里的茶壶。

“李相夷,你……”蓦地,笛飞声止住话头,越过粗糙的屏风朝里屋看去,瞳孔紧缩,“你真的疯了。”

“笛盟主还真是跟以前一样没礼貌。”李莲花悠悠抬步,挡住笛飞声的视线,“姑娘家的卧榻也是你能随便瞧的吗?”

方多病此时也发觉屋中异样,震惊得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李相夷,李莲花……”笛飞声恨不能给他一掌让他清醒,“角丽谯已经死了。”

李莲花依旧神色淡然:“你们来的路上看到了吧,我已将她好好安葬,立了碑上了香,要不是缺银子,我都想请人替她做场法事,夜夜入梦来闹我,打不得骂不得,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那屋里那个你怎么解释?”

他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下来:“我觉得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你们若想祭拜,自行前去便可。”

照笛飞声的脾气,怕是真会在这里和这个疯子打一架,方多病拦住怒气上涌的笛盟主,温言同李莲花道别,说下回再来看他。

“为何拦我,你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月前有人闯入一品坟,金银财物珠宝首饰分文未取,唯有……修罗草。”

……

和死脑筋的笛大盟主理论不清,方多病选择独自去看望李莲花,带点小酒小菜,聊点无关紧要的闲事。

李莲花每次都很欢迎,他总在那忙着,劈柴打扫做饭浇花,听到方多病过来,放下手里的活,微笑着讲话。

他偶尔会换一条发带,样式很熟悉,可能曾经在谁的发间见过吧。

清明将至,路上烟雾蒙蒙下着小雨。方多病怀里揣着糖走上这条山间小路,大部分糖用于祭拜故人,余一小袋留着,李莲花若要便给他。

巧的是,这日李莲花没有忙忙碌碌,他并排摆了两张椅子在门内,方多病到的时候,恰好见他抱着那悄无声息的女子从里屋出来,稳稳地放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方多病连呼吸都放轻了。

有修罗草保持尸身不腐不化,姑娘除了安静些僵硬些,与从前没什么不同。甚至李莲花给她换了新衣盘了发髻,脸上搽了薄薄的脂粉掩盖住青白。

就好像她还活生生地坐在那里,只是不会说话了。

“怎么不过来,下着雨呢。”李莲花转过头来唤道。

方多病发现他这次蒙眼的发带是淡粉色的,倒是衬得他鲜活了些。

“我、我带了点松子糖,你想吃吗?”

“嗯,放桌上吧。”他一边回答,一边调整姿势让姑娘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宝,我熬了姜汤,你喝一碗,别着凉了。”

“好……”嗓音微涩,方多病赶忙接上话掩饰,“我这就去喝!李莲花你穿那么单薄,虽说开春了但这天还没回暖呢!”

他慢条斯理地应着,话音虚无缥缈:“冷一点好……只有我暖了,没用啊……”

方多病闷闷地灌下一碗姜汤,辣到飙泪,真就只放了姜没放糖啊。

眼泪汪汪地搬了张矮凳坐到李莲花身边,他听到微弱的抽泣,笑了笑:“你哭什么?”

方多病抹了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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