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3）

心脏离体的大司祭就像凋零的百合花一般，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密室中的玉人复又四散粉碎，黑蛇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她脸色惨白，带着讥讽的笑：“你的愤怒，你的悲伤，我依然受到了。我的灵魂永远属于你，直到时间尽头。”

黑衣少年握住鲜活的心脏，目光看向枯萎的她，缓缓道：“你的灵魂属于神，而我不再是神。如果你的愿望是将我从神坛拉下，那你很久之前便如愿了。”就在那把尖刀刺中他时，他已经丧失了神格。

她的眼睛又带上了些许神采。只听黑衣少年接着又说：“如果你想永远庇护的子民 ，那恐怕你会失望。世界毁灭的时间点并没有推迟，总会有新的神来履行职责。”他的眼中带着不舍，缓缓向大司祭走近，见证她的身体碎裂飘散，见证她的泪水与不甘滴落尘埃，他捏碎了那只心脏：“我们的灵魂，会在时间的尽头相遇。”

穿越时间，这场源于贪婪和嫉妒的弑神闹剧，以反派的死亡落下了帷幕，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黑衣少年转身离开，抛下一室的残肢断臂和两个大活人，脚步声渐渐变小，再到细不可闻。冯金谷还紧紧地握住那只白玉杯，时刻注视着周围。

当在她触碰到杯子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提示她限时任务完成了。她很想问那个“神”，这玩意你还要不要，可是迫于黑衣少年身上的威压，她迟疑着不敢开口。冯金谷蹭蹭蹭地爬到谢转清的身边，摇摇他：“老板，老板。”

谢老板睁开一只眼，咧了咧嘴：“休息。”

冯金谷抱着玉杯躺下，偏着头看他：“任务结束了，玉杯我们不一定要带回去吧。那个先知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个赝品，把宝物带给他会不会引发坏事。”

“你真的相信月亮只有在我们看着的时候才存在吗？”

“啊？”

谢转清也偏头看她，笑道：“虚拟世界的基本规则，虚拟市民的所有行为不会影响场景的既定走向。也就是说，不管怎么作，系统都可以修正过来。”

“无论你想把宝物给谁，给假先知也好，给假马贼也好，甚至送给路边的乞丐都行。塞林绿洲这个场景的结局，在它诞生那刻就已经注定。”

“你倒是很有觉悟。”黑衣少年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两人连忙起身，见到黑衣少年背着坎遏的尸骨又去而复返了，手上还捧着另外一副骸骨。

“塞林绿洲的水源永不枯竭，是因为神的意志，而不是在于一个容器。辰未通过仪式看见未来的景象，一千年后神会带走世间的水，使大地枯竭，人类灭亡。”

他又顿了一下：“她不知道，即便杀了我，这个结局也无法改变。若她能真正舍弃情感，获得神格，她便会明白世间的规则。”

谢转清接着他未说的话：“辰未没有，她为了盯着你错失了机会。我猜的没错，现在世界的神是羲阿，而你也已经被规则抹杀了。”因此这个世界的人，称呼神只能为羲阿，曾经的神名也被世人遗忘。

黑衣少年笑了笑，话语却象淬了毒：“你脑子倒是挺好使，讲道理厉害，论本事还比不上她。”冯金谷默默比了两只剪刀手。

谢转清拍拍冯金谷光秃秃的脑袋，得意道：“所以杯子给她处置，钱我也照付。”

“老板有没有绩效奖金？”冯金谷得陇望蜀。

他难得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下次来活儿再带上你。”

“也行。”两人拍手达成共识。

“咳咳。”黑衣少年咳嗽一声：“我的契约呢？带我师父回家，说好的。”

冯金谷有点好奇：“你不自己去吗？”

“完成契约还有额外的报酬，不要吗？”黑衣少年将背上的尸骨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头也不抬。

“要，要，要。”冯金谷连连点头，谢转清也默许。

“每隔二十年的七月这几天，辰未的法力稍微失控之时，玉矿之上才会吹起风沙。此时风沙已停，矿山入口封闭。”黑衣少年给他们指了条明路：“水潭之下有一道石门，如今已被我打开，这条暗道通往地下河，你们顺着地下河走就可以回到地上。”

“喔。”冯金谷有些恍然大悟：“你之前说什么有巨蟒啊，黑蛇啊，阿足死在下面这些，通通都是骗我们的吧？只是为了利用我们找到通往石室的路。”其实黑蛇是你的下属吧，巨蛇就是你自己。

黑衣少年毫不愧疚地坦白：“在你们来之前还有几波人，只是他们都失败了。连带我的记忆被辰未清洗了几遍，我是真的忘记了。”

“那几个星图？真的是坎遏发现的？”谢转清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黑衣少年点头：“那是以前修筑石室的工人殉葬坑。师父找到了机关图纸。但他没有找到石室入口。”反而为后来人铺路。

“那矿洞里那些玉人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下面的都是我造的”黑衣少年更是觉得理所当然：“辰未的灵力是我赋予的，我自然也可以创造。”这个可没骗人。

“还有疑问吗？”黑衣少年接着说：“你们还有十天时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冯金谷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