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男人(1 / 4)
静谧的冰窖中,时有寒气丝丝入骨。老妇给尸首穿着衣。
白骨未能抠开乌兰贺的指缝,他的指伸得很直,指缝都并紧了。
她听他慌张道,“你师傅是个男人。”
“小黑也是说自己是男人,男人是生病的女人。”
“不是,你师傅以前是个男人,可他后来做了女人。”虽然如此,乌兰贺还是感叹了下,她师傅胸肌保持得挺好的。
白骨指甲抠过他指节,“方夫人不也是这样的男人,她还生了儿子。”
乌兰贺指节微痒,手指绷紧了,“方夫人不是男人。”
“小圆说她是男人。”
乌兰贺眉稍微抬,白骨竟然一直相信方夫人是男人。那在金佛寺,她眼里望去岂非是两个男人在偷情!不不不,她眼里的男人还是生病的女人,那么就是……
这个猜想如雷劈轰鸣而过,乌兰贺实在很难解释,“方夫人和你师傅不一样。”
“唉,”叹息而过,半老的妇人埋下头,大抵也是听不下去了。她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忽而手停在尸首后背,“乌庄主,此处有异。”
老妇翻过尸体,露出尸首后背。
“这是什么?”乌兰贺问。
“怎么了?师傅尸体我之前查过,只有一处断脖伤。”白骨拉紧了乌兰贺的手指。
尸首衣物已穿戴,乌兰贺不再遮着白骨双目。
指落时,白骨方见尸首后背有个紫黑色的血点。
“我之前没看到这个。”白骨道。
“尸体久陈,一些不曾显露之事便会显出来,”老妇摸了摸血点,“里面好像有东西。”
“白骨,我们验尸得验个究竟,你师傅皮肉冻得邦邦硬,这要验可行?”乌兰贺轻声问道。
白骨犹豫了一会儿,“我来吧,之前是我替师傅缝好头的。”
话间乌兰贺觉着她稍有哀愁,便让开一步。身转时,腰带就松。这感觉实在熟悉,他回头看去,果不其然白骨她顺手拔了他的匕首。
乌兰贺已然习惯到麻木,罢了,随她吧。他拉紧了腰带,走到一旁,闭上眼睛,也不敢看她割皮肉。
白骨体会不到什么伤愁,她只是把那块血点的肉磨着割下,将创口控制在最小。
乌兰贺一直闭着眼,但安静太久,有点奇怪,就睁了一只眼偷偷看了。
她刀下皮肉已断,一根绣花针扎在肉中。
见那细针之利,乌兰贺已顾不得害怕,忧目落到白骨身上。白骨经脉中三针,莫非也是如此?
“白骨,要不换我来?”乌兰贺逞英雄的臭毛病又犯了,他边骂自己手贱,边还要伸手去拿匕首。
“我来,你不会。”白骨用匕首尖挑着,针顺着僵硬的皮肉而出,显出全貌。
乌兰贺比了下,针长三寸。
此针到手就出了些血水,白骨人在发呆。乌兰贺难以揣摩她在想什么,毕竟她不会伤愁亦难悲怒。
“他们都说只有白骨魔头杀人,有这根针她就会承认吗?”白骨眼睛顿有酸楚之感,一闭眼,睫毛微颤。
她努力克制这种陌生的感觉,怕过头了,回头一晕,又什么都没了。
乌兰贺呼吸间有些沉重,此刻,他竟然怀念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魔头。
“我料想她与你师傅有瓜葛,你可知你师傅旧事?”乌兰贺抖出随身白帕,收起了这根三寸绣花针。
白骨拉上她师傅的衣,看着那块割下的肉,“师傅未与我提过旧事。我自遇师傅起,她就一直在虎头山上。她喜欢清净,我都不敢吵她,偶尔村里的阿萍来陪陪她。”
她目光难疑,肉身已冻,缝不起来了,她只能把这块肉当块石头一样嵌进去。
乌兰贺眼下犯了难,他先与老妇人道,“你先下山去玉和山庄拿钱吧。”
老妇接过纸后道,“承蒙庄主不嫌弃,老妇识得好些卖菜娘。庄主若能加我五十金,老妇可让她们帮庄主向方家下人探探。”那老妇的声音着实老态嘶哑。
“行走江湖就是做生意,这生意不错,成交。”乌兰贺坦然接受。
江湖称他为恶,亦称娼女为恶,到头来还是恶人帮恶人。
老妇低头转身,他们成交了新的买卖,白骨也在那时合上了冰棺,“小黑,我师傅遗物里有些我不懂的东西,也许你看得懂。”
老妇身影匆匆,朝着洞口离去,白骨带着乌兰贺走向了冰窖的东面。白骨按下了冰壁上的旋石,一展冰门开启。
火烛照亮四壁,眼前之景如临书香门第之屋。
“你师傅在此处造了个府邸啊。”这简直鬼斧神工,若他还活着,乌兰贺肯定也拜个师。
“我师傅拿冰窖练功,我睡冰窖外头,她睡这里。”
此处以竹简为书,用山间的木头作为书架,陈列着厚重的书籍。纵是简陋,但云罗各异,有诗文,有天文地理,有医书,石壁上还有山水之画。
乌兰贺踱步其中,尽能闻个木香,“我能看完这里一本,我爹在地下能给我烧高香。”
“我醒来不记得任何事,连字也不识,是我师傅在这里教我识字。很奇怪,她一教我就会了。”
“那你可真聪明,我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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