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之疾(1 / 4)
那妇人一步未动。
她握着绢帕,抬眸望来,唇上的胭脂因咳嗽沾了不少在帕上。没了红润,整个人就显得苍白憔悴。
“姑娘有疾,趁早找大夫看吧。”妇人绢帕抵着唇,时不时咳着。
“你拿着我师傅的玉佩。”
方夫人目光浅落,素手弹了衣上尘,“玉佩是我的。”
“是我师傅的,我师傅叫白雪阳,你割了她的头。”
那日情形仍在白骨眼前。
绣花针穿过师傅的皮肉,伤口并不平整,她缝了好久也缝不好看,特别是骨已断,缝好了也不是常样。
而今凶手已寻到,她却走向山庄出口。周遭宾客悉数让道,手中剑峰仍对白骨。
乌容海还朝她恭敬道,“方夫人慢走。”
冤屈泯然沉默中,烟花却在盛放。
“谁还在那放烟花,给我停了!”乌兰贺扬手骂道。
大大的鸡腿从假山后露出,二里之外,杜志恶挥着烟花棒,“什么?还不够多?”
“嘭嘭嘭!”天空被五光十色叠满。
流光在白骨眼中就似猛兽的血液,“跟我去见我师傅!”
白骨快步出,抓住方夫人。那带病老妇反手甩袖,内力从她指间翻涌而出,将白骨狠狠甩出。
白骨身撞向地,激起片缕尘土。虽不知痛,却摔得晕头转向。
乌兰贺跑来扶她,他身后咳嗽声依然不停。
白骨未起,越过乌兰贺的肩,就瞧得方夫人捂着嘴,目中却是狠厉之色,“姑娘,你装什么?”
就那言落,身后群侠携剑砍来。
白骨抓住乌兰贺的肩,将他朝天扔去。
乌兰贺心扑通通跳着,人已离了地。白骨跃身接住他,飞针直撒而出。
乌兰贺跟个石担子似地横在她头顶,随后如风车转全,被她立到地上。
轰得,乌兰贺头晕目眩,腹中翻涌,弯腰就吐。狼狈的他擦擦嘴,抬头时,方夫人已与白骨打了起来。
那方夫人的病果然是装的,躲过了白骨的针,出手极为狠辣。
白骨当然不认败,持针再扎下,可方夫人更快地打向她手腕,针落地,二人手互相交织成了结,谁也不肯松手,就剩脚来回踢着。
满地脚印铺了半里,在乌容海面前,方夫人最终被绊下,单膝跪地。白骨按着方夫人问乌容海,“她能近身割我师傅头颅,定然认识我师傅。”
乌容海见方夫人败势,微微退步,“那又如何?”
“你不是县令吗?”
“当然是。”
“不是公道吗?”
“当然。”乌容海不假思索。
“那她杀人,会怎么样?”
人人都说虎头山上是魔头,杀人无数。可若是山下人杀人呢?会否和虎头山上的魔头一样,人人得而诛之?
乌兰贺听了白骨此问,如被重石砸了心。
而乌容海和在场所有宾客都在暗笑。他们在笑,白骨不知他们在笑什么。
“她不会杀人。”乌容海笑着说。
白骨喉间一紧,“你明明说是她。”
乌容海官袍加身,审视着魔头,不过审视她的天真,“杀人的只会是白骨魔头。”
冰冷的回答震入白骨耳膜,烟火同时轰鸣在天空,漫天光晕将宾客照得更加璀璨。
白骨赫然发现了这世间不同。山下人与虎头山上的人生得都是人样,可每一张脸看上去,都死死板板,像戴着人&皮&面&具。他们是人,却没有人味。
趁着白骨心神不定,方夫人脚蹬地,身子后翻而起,反把白骨带倒在地,“死丫头,我告诉你,世上没有白雪阳这人。”
方夫人与白骨相隔很近,白骨能见她整张脸五官扭曲,填满凶恨,也能见她发间夹杂了银丝。
白骨旋臂挣开,握住腰间铁鞭,不待她甩出,方夫人出掌打来,白骨摔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妇人。
白骨已是不能动,胸前一根银针扎住,正是方夫人打出。
“你怎会我师傅的功夫?”
方夫人收掌吐息,甩袖而去,“周公子,乌县令,这个人交给你们。”
乌容海和周子颢走来,他们无声,他们的目光又是有声的,像是小刀刮着白骨的骨头。
白骨感觉脸上疼辣,那是在虎头山从未感觉到的,她还不懂那是什么,就如山间之兽露出獠牙。
乌兰贺拿上剑朝他们一挥,即便他挥剑就掉手,“你们大仁大义,别当我瞎啊,方夫人那身手可不是清白人。”
剑脱了手,乌兰贺也不顾,跑去给白骨拔出了针,只闻白骨满腔怒音,“我师傅救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傅!”
人海茫茫一条道,华衣老妇早已去之自如。
烟花继续飞洒,穷凶极恶得那种,将盛宴推向窒息的沉闷。
白骨眼神瞬间空洞,随之低鸣,声音像被火烧过般,残破不堪。
乌兰贺听着不对劲,刚扶她,她身子就歪斜了。她眼里映着烟火,却映不出光润,整个人轰然倒下。
“今日本庄主散席了。”乌兰贺揽腰抱起白骨,耍无赖,乌兰贺也会。
烟火盛放在天,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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