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1 / 2)
见到那熟悉的马车,季殊白微愣,片刻后才往前走去,蓝矾迎上来道:“季公子,这些东西大人不能要,差我给您送回来,快些搬走吧。”
季殊白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是个面生的婢女,看他的眼神却丝毫不和善,甚至有几分朱老大人打量他时候的样儿。
“蓝矾姑娘误会了,这些箱子里的物件,皆是往年朱大人赠与我的,如今既决心一刀两断,还是归还的好,还请转告朱大人,我受不住如此多的礼,莫要在送回来。”
蓝矾未开口,她身后那姑娘到开口了,“既然季公子有心一刀两断,那我定会如实转告朱大人,还请季公子信守承诺,往后要是朱大人又一时兴起来寻公子,也请同今日这般回绝。”
季殊白有片刻的愣神。
手指不自觉地痉挛。
许久后,季殊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姑娘未再说话,点了点头,拉上蓝矾便走。
季殊白目送她们离去,那熟悉的马车,缓缓的驶入暮色,与天边的残阳溶为一体。
又渐渐消失在视野。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目送这辆马车离去,以往总是她站在原处,看着他远走。
而他竟一次都未能回头看看她。
如今,她不在,他却看着她的马车,挪不动脚...
原来,站在原地的人,竟是此般感觉。
石膏看着愣神的季殊白,感慨道:“公子,人心如此薄凉啊,如今朱大人的婢女也敢对您如此不礼貌,人走茶凉啊,世事无常啊。”
回想以往,蓝矾也好,小苏打也罢,对季殊白都是毕恭毕敬,温言轻语,从未敢如今日这般高高在上。
“我一介乐师,本就靠着卖艺为生,都是我哄着别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看我脸色了?”
石膏哑口无言,到底是朱大人以前太卑微,让他们都忘了,低人一等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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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后,嘉雨城总带着丝丝凉风,她穿的单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当,便小跑着。
跑到膳厅之时,身子是热起来了,倒有些喘。
原主这身体还真是不抗造。
膳厅里亮着灯,朱婉笙探入后,朱赤堤坐主位,正巧在饮酒,头往后仰,又因酒杯挡着脸,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那小厮说的发火是多大的火。
酚酞站她身侧,随时替她斟酒。
“娘。”朱婉笙乖巧叫道。
朱赤堤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看她一眼,又往门口看,眉头一拧,问道:“顾夫未与你一同归来?萤石呢?”
朱婉笙索性到朱赤堤身旁坐下,扯出一抹笑容,“一起回来的啊,萤石替我去归还那些礼物了。”
朱赤堤一愣,疑惑道:“归还礼物?可是那季公子大张旗鼓送来的礼物?你...”
朱婉笙点点头:“对,我既然已成家,自然不可以再耗着季公子,更不该收他的礼,该断则断,清清白白的才不会落人口实,不对吗?娘?”
朱赤堤又饮了些酒,“这是想通了?当真要断?还是两人又争吵了,一时冲动,明儿睡醒了又念念不忘?”
朱婉笙还来不及回应,蓝矾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好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人,您可知今日那些礼物皆是您...”
蓝矾踏入膳厅的脚步顿收,一只在门外,一只在门内,乖乖闭了嘴,行李道:“朱老大人。”
朱赤堤问道:“那些礼物皆是何?”
蓝矾不安的搅动着手指,杵在门口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朱赤堤厉声道:“萤石,你来说。”
萤石行礼,而后毫无情绪地回答道:“是,大人,那些礼物皆是往日里朱大人送给季公子的,如今季公子决心一刀两断,便差人送了回来,还劳烦我转告大人,莫要再给他送回去,他担不起此等大礼。”
朱婉笙汗颜。
折腾半天,是个乌龙。
朱赤堤不屑道:“那他倒是清高,既然他不要,那你便好好收着,我们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念着你还小,不好太严苛。”
“可转眼你已十八,我在十八时都怀上你了,往后莫要再做此等傻事,一片真心换来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罢了,可你再看顾夫,乖巧懂事,让陪你便陪你,毫无怨言,不论家世人品相貌哪一样差了?好好珍惜。”
说到这略微停顿,饮了些酒,接着道:“往后,我们朱府不论是谁,都莫要再提季殊白这三字,还有,和离之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朱婉笙面带笑容,朱赤堤每说一句,她便跟着点点头,无比认可的模样。
心中却苦道:朱赤堤这情绪比她博导还不稳定,前一秒还喜笑颜开,下一秒又由晴转阴。
不过是一个男子,便怒上了,女人呐女人,她要不是在科研圈摸爬滚打,被老板劈头盖脸骂习惯了,如今被此般训话,会哭吧。
眼看着朱赤堤这情绪也是不适合谈作坊之事,朱婉笙转移话题道:“娘,我明白,以后不会再此般糊涂,定会好好学习管理店铺,乖乖听您的话,可我现在有些饿了,我们先用膳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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