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魏参一言难尽地走开,不理她,商明漪还认真起来了,一个劲儿地请他配合尝试,魏参给村委会办公室去了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
“山上有国家一保?!”谭全季喜气洋洋,“这我还真没见过呢,我搁村里这么多年,倒听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雷公脸,半夜三更会出来吓人,原来是猴子!”
“嗯,受伤状态,伤势不明,我没有东西帮它止血,你通知林业局吧,找几个学医的,兽医最好,看一起过来接下山治疗。”
“好好好!不过小魏,你怎么突然跑山上去了?去给你爸妈上……”
魏参插嘴道:“正亮叔和谭小峰吵出输赢来了吗?”
谭全季捂住听筒,叫几个人出去,然后接着说:“谭小峰那样,像是能吵输的人么!横竖都不会掏钱,正亮啊也就是被他满嘴胡话气着了,唉,咱们村有谭小峰这样的,离评文明乡村还远得很!”
“可能真冤枉他了,这事……我跟正亮……就这样吧。”
山上信号不太好,谭全季听得断断续续:“啊?你是说鹅不是他偷的?”
没得到准确的回答,电话就挂了,谭全季火速联系各方面,一直临近傍晚,一大帮人打着手电筒上山,李拥凡还带了他的变焦相机跟拍宣传。
晚上,谭全季十点才回,倒上一杯小酒,取出冰箱没吃完的卤猪头肉,刚坐下吃两口,谭青苗的电话来了。
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讨伐:“老全头,合同咱们商量了多少次!明明白白,我一个人签,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变卦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拨款的金额有变化?还是你想再多拿点?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虽然不能摆明了讲,但你要是把淋尖给了别人,咱俩这五十年的交情可就白瞎了!”
谭家村庄祖上出过一名清末的四品官吏,丁忧还乡时,亡父的棺椁有三十多个壮年抢着要抬。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谭姓大官成了远近闻名的乡绅,亲戚们在村里说话,都有点分量了,所谓淋尖,就是衙门克扣的岁粮。
粮胥们用觥称粮食重量,顶上冒尖尖的部分,用脚一踢,就掉到地上,逼农户不得不额外多缴。地上那些,一天积累下来足有好几石重,拢到一块儿卖了,打个牙祭岂不美哉。
后来,农户们就集中将粮交给乡绅家,乡绅统一上缴。
乡绅是读书人,有国家编制,比平民的地位高,见到县太爷可以不下跪,甚至能平起平坐,这么一来,淋尖踢觥的现象慢慢消失了。
谭全季呷了一口白酒,发出舒服的一声‘咔’,悠哉说:“老稻,小顾联系你了?别激动嘛。”
“谁跟你激动了!”
谭青苗家里在摆长城,麻将哐当,一会儿碰!一会儿自摸!他摸黑在阳台,把玻璃移门关得严严实实,压着嗓子质问,想起下午顾芳芳喊他去拿合同,气不打一处来。
回收宅基地这事,自是有人给他提前走露了风声,他早已按规矩把好处给人家了,结果合同都签了,就差报备和盖章,现在谭全季又整幺蛾子,他能不急么。
“那我问你,你家那个便宜孙子,魏参,他后台那么硬,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他?他有什么后台!爹妈死光了,老家的穷亲戚避他跟避瘟神一样,白送都不要!这么多年早就断了联系。成天揣着勋章啊、表彰啊、什么英雄之家啊当宝贝,自以为了不起,他能有什么后台!”
谈起魏参,谭青苗嗤之以鼻:“要钱,钱也没有,让他给我妈买点营养品,你猜他怎么说?要发票!抠搜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他知道我从中拿了多少钱,还不反过来把我钱包给翻个底朝天!”
“我还不知道他存什么心思,我妈,哦,他喊奶奶,他奶奶喜欢他,家里有好东西,全都先惦记他紧着他先,洪洪小时候吃他剩下的,想到我就来气!”
谭青苗咬牙切齿,自家老娘,偏向一个死绝户的外人,跟亲媳妇儿关系却处不好,八成就是魏参从中作梗。
他一股脑把家丑都给说了:“我娘这几年念叨着,要立什么遗嘱,你说,她身子好好的,穿布鞋能走十里路,她怎么好好的想到遗嘱?她懂那玩意儿?还不是魏参背后鼓捣!我妈分了钱,以后不就得分给他?他想得美!”
圆月高悬,月光穿过阳台的防盗网上,一条一条。
朦胧中,谭青苗拈烟的手指弹一下,烟灰落入装水的农夫山泉瓶子。
谭家客厅正中央挂着一张照片,不是全家福,也不是谭健洪的个人照,而是当年魏安夫妇牺牲后,省长到孚林镇来慰问,和他们所有人员的合影。
第一排是幼儿园搞欢迎仪式的孩子们,谭健洪在左起第五个。
第二排是县长、县支部书记、镇公安和市公安局长,再就是众星拱月般站在中间的省长,他挂着和蔼的笑容,平易近人,手边紧贴着,是魏安的领导,还有一水儿记者,谭青苗是接待人员,在最边上蹭了个位置。
照片里没有魏参。
他当时十岁,个子已很高,大约一米七,省长拉着他的手亲切慰问,他冷冰冰甩开,搞得所有领导都很尴尬。
谭青苗那时就觉得,这孩子不是善茬,他妈非要把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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