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境（3 / 3）

了，我也是没办法，只好把这个楼给劈了。”

“……”姜悬月把下唇抿进嘴里，憋了半天，终于压制住了笑意，眼含泪水赞叹道：“师妹做的好啊！救人于水火这种事，出点不足为道的小意外也是无可奈何。”

应逐阳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暴力拆迁了，不自在道：“所以现在还要去客栈吗？”

“去看看吧，看看能把时掌门药成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应逐阳点点头，以灵力开路，清出一条道来，御剑飞向一栋倒塌的大楼，在时无悔之前住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断木碎渣掉在墨汁温泉里，被侵蚀了半截，琉璃砖瓦和瓷器残片堆在一起，失去了华贵的气息，徒留一地破败。

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姜悬月在剑上四处看了一圈，感觉观察到的信息还没时无悔讲的多，纠结地问道：“时掌门，要不你再回忆回忆，从昨天到今早到底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应逐阳也看不下去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对时无悔说：“你还是再讲讲昨天你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被两面夹击的时无悔不情不愿说道：“昨天我跟你们一起吃饭，看到时无言突然来了，还受了伤，我之前派他出去给我查情报，以为他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就先出去找他，我带他一路回了客栈，他给了我你就是姜悬月的证据，然后说这是别人给他的。”

应逐阳：“你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吧？”

“当然不可能，我看过之后虽然觉得挺真的，但不管怎么问时无言都不说这是谁给的，就很……奇怪。”时无悔神色阴郁，“他应该是绝对不会违背我的命令的，可昨天就像是嘴被缝上了一样，怎么问都不肯说。”

她这个说法，让应逐阳几乎是瞬间想起了那个不正常的姜悬月。

当时他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难道他们是被下了类似于言灵一类的咒术？

这件事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预料，应逐阳不准备再继续瞒着他们了，于是便开口道：“时无悔这个情况，其实我之前也……”

轰——！！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连绵山谷，久久不绝。

三人即刻转头望去，应逐阳拂袖探出浩瀚灵力驱散邪灵，将眼前清出一片直通声源的视野，只见西北方向某个高耸山峰顶端环绕的行云瞬间消散，被气流波荡震出一圈清明之地，露出其中遮掩千年的辽阔山脉——

北周山。

云雾消散的背后，是正哀鸣阵阵、急速倾塌的上清门。

最中心也最高大的掌门阁从尖端开始节节断裂，俨然已塌至一半，无数怨灵从断口底端奔涌而出飞上天际，将无际的碧朗晴空染得浑黑污浊。

这转瞬变换的壮烈场景落在时无悔收缩到极致的瞳孔中，几近目眦欲裂，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说话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以至于连嘴唇都在哆嗦：“这是……怎么回……事……”

应逐阳也少见地呆愣在原地，她目力极好，甚至能够看清上清门内正在被怨灵吞噬的年轻弟子。

“这是怎么回事？！！”时无悔极其愤怒地吼道，“那些东西是从仙陵里跑出来的？！是谁动了仙陵？仙陵里面又怎么会有怨灵阴魂？？”

仙陵内皆是历届宗门地位超然之人的尸骨，别说有怨灵了，一般的邪煞根本没几个敢靠近的。

从上清门的千年仙陵里出现这种数量滔天的怨灵，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天杀的——”

“你先冷静，肯定是有人故意在上清门制造混乱，让咱们没办法专心应对这画境里的事。”应逐阳拽住几乎要站不稳的时无悔，在她耳边喊道：“你再想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随意进出仙陵？那人必然是跟袭击你的人同一伙的！”

时无悔怒道：“根本没人！仙陵只有历任掌门人才能开启！整个上清门只有我才能……”

蓦地，她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她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也是有可能进出的。

时无悔的脸色从愤怒渐渐变得阴沉狰狞，她双目猩红，几欲滴血，嘴里吐出三个仿佛淬了毒般的字——

“时、无、言。”

她就说，为什么那个穿斗蓬的人一出现，他会变得那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