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漠北白、信二州是大梁防卫羯族人的第一道防线,自太祖皇帝起,便作为军事重镇,守卫着照阳关以南的平原大地,一代代大梁边军驻守在此,与虎视眈眈的羯族政权对峙。
自梁太祖定天下,刘烧饼的祖上便被西迁来到了白州定居,这家烧饼铺子也代代相传到了他手里。因为卖的是烧饼,所以街坊邻居都叫他爹刘烧饼,而现在,他也成了刘烧饼。
刘烧饼觉得,虽然这样的日子称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坏。
祖宗是太祖下令迁过去的,或许还对南边的故土留有恋恋不舍之情,但他是土生土长的白州人,吃惯了这里的沙土,晒惯了这里的烈日。
要说唯一的缺点,刘烧饼承认,是离那帮杀千刀的羯族人近了些。
可是啊可是,刘烧饼要赶紧解释一句,换作是谁也见不得旁人说自己的家乡不好啊!这儿离羯族人是近了些,可是你看啊,那固若金汤的城墙,那城墙上那披甲执锐的士兵。
刘烧饼每次瞧着这些,都觉得与有荣焉。哪怕他只是白州行新郡下桃禾县城里一个普普通通卖烧饼的。
“这烧饼多少钱一个?”
问话的声音让刘烧饼回过神来。
“新烤出来的,三大钱一个。”刘烧饼说道。
那人端详了烧饼一眼,“我多买些,算两大钱一个。”
刘烧饼平生最恨来客讲价。三大钱的烧饼,还有什么可讲?他自打开始卖烧饼,就一直是这个价,全桃禾县的人都知道他刘烧饼家的烧饼,最好吃,最实惠。只有那些不识货的南方蛮子,才会扣扣搜搜连三个大钱的烧饼都要磨叽一番。
“几位不是本地人吧?”刘烧饼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我家烧饼一个三个大钱,从不讲...呃...”
刘烧饼瞪大了眼睛,仿佛仍在疑惑为什么对方竟因为一个小小的烧饼而拔出了尖刀。
耳边的尖叫声,马蹄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最后一眼,刘烧饼只看见了金黄的烧饼被打翻在地,沾满了灰土。
*
“驾!驾!”
马儿的鼻孔扑哧扑哧喷着白气,赶车的人仍不满足,鞭子雨点似的落下,只换来一阵嘶鸣。
“快些!再快些!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远处扬起阵阵沙尘,嗒嗒的马蹄声像催命的鼓点,渐渐逼近。
“主君!怕是抵抗不了多久了!小的带着人殿后,您先走!”
“不行!我堂堂行新宋氏,岂能作逃命小人!”
“主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吵,好颠!
乔蕙捂着头,费力地睁开眼睛,马车颠簸得这副身子骨跟散架了一般。她撩开车帘,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尘沙。
这里是...
不待乔蕙思考,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悲鸣,紧接着,车厢像是被人大力掀翻一样,顿时天旋地转。
“嘶...”头狠狠地磕在了楞角,疼得乔蕙出了一头冷汗。
“主君!不好了!羯族人追上来了!”仿佛为了应和这句话般,几十道人高马大的骑兵身影出现在碧蓝的晴空下。为首的手持一张巨弓,正是先前射杀马匹的罪魁祸首。
他们并不紧逼,而是像捕猎的狼群,一边欣赏着猎物惊慌失措的丑态,一边好整以暇地缓缓缩小包围。
“主君!快走啊!”部曲们焦急的催促在他身边此起彼伏。
幸得家中儿郎们已先行一步,此时应当已经脱险。
“主君!您是宋氏的希望,不能出事啊!”
虽离了白州,但宋氏在信州亦有家产,只要他用心经营数年,不怕没有重恢宋氏光荣之日。
他猛地一拉缰绳,却见她扶着窗框从已经翻到的马车里自己爬了出来,额角的血滴落在华美的锦衣之上,似她看穿他一切的眼睛。
“主君!”部曲们还在催促着,而他对上她的眼睛,浑身竟有一丝被看穿之感。
他的喉咙一阵发紧。
“夫人…”
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他是宋氏的嫡枝血脉,肩上担着宋氏一族的兴衰荣辱。
“待我求得援兵,即刻来接夫人回去…”
他一拉缰绳,马儿便飞奔而去。可那双嘲讽的眼神,一直黏在他的后背,让他感觉到刺骨寒凉。
“啧。”
【啧。】
“我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在部曲们惊恐的眼神中,乔知微索要了一把长刀。
【呵呵,但你没有证据。】从语气中不难听出系统的得意。
【好吧,只要你答应好好地履行下一轮身份,我说不定会慷慨地帮你解决这次的危机,怎么样?】
“合作要讲诚信啊,不是吗?”
羯族骑兵好似玩腻了困兽犹斗的游戏,开始发起冲锋。
乔蕙丢下刀鞘,抽出了长刀。
【你要干什么?把刀给我放下!】系统尖叫道,【难道你还想再一次occ吗?你还嫌死得不够快吗!】
它特意精心选择了此时此地,为的就是给这个离经叛道的宿主一点教训。
一个恶人,她可以杀得了,几个乌合之众的山匪,她可以杀得了。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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