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1 / 3)
白霖点头。
女孩眼里的杀意收敛,此处地窖恢复安静。
金阙台本就是不夜城,灯火通明,而今天,盛亮的火光往城里面而去,魔气汹涌,汪洋一样漫过美人关,留下一片海过般的寂静。
金阙台边缘,长街灯火逐一熄灭。
贩奴铺的老魔接待完最后一批搜查的魔人,支着拐杖,掏了些零碎魔珠,打发瘟神。
“大人慢走。”
待到魔人走离长街,老魔面上的笑消失,手提拐杖勾住门,准备关门打烊,提前歇息。
门却被一只手按住。
“店主晚些打烊,再做一单生意,我家主人初来金阙台,想购一只魔奴照料起居。”
男人瘦高,束腰黑衣利落,面上却无分毫神情,连眼神都有几分木然,但开口流利自然,与人交流无异。
老魔微抬了抬眼:“小店魔奴多残,新一批魔奴还未至,怕照料不了贵客起居,贵客往别处看看吧。”说着,拐杖勾住门,准备再关。
黑衣男人抵着门不动:“店主,请务必做下这单生意,我家主子愿意重金买奴。”
听到这,老魔浑浊的眼才当真聚了聚,在看清黑衣的男人后,往他身后望,果然见他身后还有一人,也是一名男人,面容白皙,衣着清净,不似黑市魔人。男人在看向他时,唇角微勾,与他颔首。
极有礼,却疏离,也不似黑市外不见天中寻常魔修。
老店主活到这把年纪,营售残缺魔奴大半辈子,还能在吃人的魔窟中活到如今,自然懂得一些寻常人不明白的道理。贵客光临,特地来买他家的魔奴,他自当开门迎客,不该问的不能问,活得明白的人,未必有他活得糊涂的长寿。
老魔推开门,拐杖落地:“小店简陋,幸得大人屈尊。”
男人走进店,黑衣魔侍跟随在后,男人的眼扫过四下摆设。
“老店主近来身子可好?”字句过口时漫不经心,话却说得熟稔。
老魔微怔,干咳两声盖过不自然:“尚好,多谢大人挂意。”
老魔在前方带路,脚步蹒跚,拐杖落地时咚一声咚一声的,三人走过堂前,一路来到后院。老魔抬了抬拐杖,卡进地窖门缝的凹陷处,使力一撬,地窖门被打开,院中清冷的月光便落入地窖。
老魔持来一盏灯,沿阶走下去,星点一粟火光,照亮了不大不小一方地窖。
老魔道:“窖内潮秽,恐脏大人贵足,大人的魔侍下来即可。”
倒没想他这句话刚落,谪仙一般的人,一步步顺阶下来,干净的鞋履与潮土接触,站在了地窖潮湿的秽土之上。
老魔便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话。
黑衣魔侍上前,一笼接一笼掀开覆盖魔奴铁笼上的笼布,此地大多空笼,仅剩的几只魔奴,身体残缺严重,显然无法自力更生,更别提能买卖与人了。
“老店主是不见天里的一颗菩萨心,聋哑魔奴还能买卖用作劳力,这些身体缺残的魔奴,老店主还留着他们做什么?照料他们起居,喂养他们到死?”谪仙男人道。
这类魔奴,别说二层不会要,到了三层,连苦力都干不了,早该在送到三层的地界时,就被人清点杀光了。
老魔迂回接下男人的话:“总有客人愿意买的。大人若心怜老朽,愿意将他们全部买下,或杀或养,予老朽一个宽慰,老朽也当感激。”
这话说得妙,将话四两拨千斤丢回给问话的人,人自当没话说了。
这约是自家主子头一回被这样堵了嘴,魔侍心下微妙,侧了侧身,往他二人的方向看:“主子,只剩下这一笼了。”
男人的目光收回,睇向魔侍身后的笼子,笼布罩在上面,安静的仿佛空无一物。
“掀开。”
笼里的少年,身体绷紧。
掀开笼布的一瞬间,魔侍与少年同时出手,地窖狭小,少年大开大合的打法受制,魔侍出招恰全部卡在少年的盲点,不消片刻,少年便被魔侍按着后颈压在了铁笼上。
“叶、输了。”少年的表情没多少变化,平静交代自己输了的结果,身体仍在反抗。
叶冉站在笼子里,笼门大敞,她与前方的男人对视,男人的这双眼睛她认识,半日前斗青饕时,观众席里的就是这双眼睛,如此刻般居高临下自远处睥睨她,令她生厌。
叶冉脸上一笑,目光里的凌厉化去,两眼一弯,甜甜道:“主子是要买奴吗?奴与兄长身体康健,四肢完好,主子若需要买奴,不如就将奴与兄长一同买回去吧。”
此人身上杀意毫不遮掩,加之她之前发现的寻踪线,这人目的分明就是她。叶明不曾得罪过不见天里的什么人,但叶冉的仇家可不少,各个都在生杀榜上有名,是她失策,漏算了她这张脸。
只是眼前男人面貌不俗,周身气质有别于他人,若她当真与他有过恩怨,怎会毫无印象?
“哦?”男人听她这番话,面上勾出笑,谪仙一样的面貌这一刻变得邪性,“买你?你能为主子我做些什么?”
叶冉面上维持甜笑:“自然是什么都能干啦,铺床叠被,无一不精,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唯命是从。”
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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