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1 / 5)
傅成军这么多年没有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外人都以为他孤身一人把儿子带大很不容易,但实际上傅屿丞的生活费都是当年他母亲发生医疗事故的赔款。
“小炀,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不是时间能抹平的,更不是一两句愧疚能抵消的,永远不要妥协,我们一起摆脱控制好不好?”
“好。”何炀灿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虽然他们在荆棘丛中长大,但因为拥有彼此,心中的希望便永远不会熄灭。
“下次不要受伤了。”
“不会了。”
凝视着这张脸,数不清的记忆开始倒流。
从朋友圈里那个调查问卷开始,所有画面如同一场倒放的电影,心理医生的诊室,冰冷的葬礼和墓碑,满身鲜血从天台坠落,还有没说完的那句告别……
他们的梦碎在了何炀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小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不过要快点回来,否则我就不等你了。”
傅屿丞骑着自行车,笑着回过头,喊道:“一定!”
十八岁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仅仅是一场成人礼,但对于他们却意味着挣脱樊笼,重获新生。
傅屿丞想在这一天送何炀一件最特别的礼物,他骑行往返十几里,满心欢喜地回到秘密基地,里面却空无一人。
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很显然何炀不是主动离开的。
他第一反应是打电话报警,但失踪时间不到24小时不予立案,情急之下傅屿丞直接找到何炀家里。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何戎利用非法手段逼死了一家人,绑匪不要赎金只为报复。
这些是他后来查到的,在当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傅屿丞闯进了何戎家里,正好撞见绑匪的电话。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你杀了他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何戎说完最后一句,就被巨大的冲劲狠狠撞倒在地,傅屿丞疯了一样拳拳到肉,打到他满嘴鲜血牙齿松动仍不解恨。
“你不配当一个父亲。”他站起身平复了一下呼吸,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何戎起身吐了一口血沫,眼神毒辣:“绑匪说了,要是敢报警何炀死得更快。”
“你有没有没脑子,警察会跟你一样没用?”
傅屿丞解锁手机,低头拨号,何戍眯起眼,拎起手边的花瓶一把抡掉他手里的手机,电话最终没有拨出去。
“我说了,不能报警。”何戎把他按在墙上,碎掉的花瓶离他的眼睛不到一厘米:“既然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危急时刻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走投无路的绑匪跑到了何戎公司的天台,一起被带上去当然还有人质何炀。
那时傅屿丞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在乎儿子的性命,只在意他在外人眼里那层虚伪的皮。
他打车一路跟着来到公司楼下,中途借司机的手机报了警。
天台上的风很清爽,傅屿丞却出了一身冷汗,往后数年他无数次梦见这个场景,每次他都想如果跑的再快一点,如果报警更及时一点,如果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拉住何炀的手,那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绑匪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眉下有一颗痣,他掐着何炀的脖子,面色狰狞,围观的人有很多,但所有人都无可奈何,傅屿丞也是其中一个。
正因如此他无法原谅自己,何炀葬礼的那一天,警察上门逮捕了何戎,傅屿丞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万念俱灰。
他脑子里反复模拟那天发生的经过,试图改写故事的结局,当然除了逼疯自己,一切只是徒劳。
心理医生试图通过催眠治疗让他忘记所有痛苦的回忆,傅屿丞从抗拒到接受用了两年多时间,将一个人从记忆里完全抹去需要多少努力,他的心理医生再清楚不过,每攻克一个难关就像把记忆锁在匣子里,他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只有最后一个难点,傅屿丞的心理医生永远做不到,那就是让他忘记何炀的名字。
人的大脑拥有自我保护机制,在一些极端情况下会本能规避一些令人感到痛苦的事,也是从那时开始,傅屿丞的世界里何炀并没有死,代替他活在这个世上成为了生命的全部意义。
何炀读书时成绩很好,何炀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何炀想要无拘无束的自由,这一切他都得到了。
老杨处理完学校的事,开车来医院接他们,傅屿丞执意先送何炀回家,到了楼下又问了一遍:“你爸真的不在家?”
“不在啊。”何炀笑容有些心虚。
“那好,我送你上楼。”傅屿丞垂眸去开车门,却被何炀按住了手。
老杨回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僵持之下傅屿丞先开了口:“老杨,能不能帮忙给他家打个电话,今晚不回去了。”
“这都到家了,怎么就不回去了?”老杨打开车灯,神色郑重地看向两人:“你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杨老师,你别听他的,我这就下车了……”
傅屿丞沉着脸拽住他的手腕,校服袖子往上一撸,斑驳的伤痕触目惊心:“这种伤应该已经超过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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