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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山神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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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山石,一面借力,一面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啊,终于到了,这一路上可真够累的……”

本想着磋磨磋磨少年的耐性,便借着爬山来练一练他的体力和脚力,结果这一趟下来,他气儿都不带喘的,却给自己折磨的够呛,不值不值,实在不值。

林仙唰地打开折扇,呼呼呼地扇着风,连连感叹:“不行不行,老了老了,我是老了,平日里用惯了仙术,去哪都是嗖地一声,说到底还是缺乏锻炼,太过懒散了,相比较下来,你的体力就比较好,唉,果然是少年,我跟你刚个什么劲儿呢……”

折扇的余风拂过,赵聿动了动眼睫,他的目光落在了长风谷外。

出长风谷,可见断崖持平,上有古木二三,树老藤多,侧岸风墙如白盐,天边鸟道渺渺,直上高云;

长风尽头,青年站立如松,背影高洁,如有神光,他是一个如谢庭兰玉一般的人,或者更甚,甚之,恰如中天寒月,秦镜高悬,能照见这世间所有的阴私与黑暗。

其实,还是能猜到他的身份的,但赵聿还是局促的站在原地,尚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身边的人,以示询问。

林仙推了推他的背,轻柔道:“你的哥哥。”

青年仍背对着他们,语气难辨亲疏:“回来了?”

林仙便笑了起来,熟稔应了一声:“回来了。”

赵云阆移目看向少年:“过来看看,你的家。”

赵聿更加不安了起来,面对哥哥,他少有的情切,然在这份血缘之亲的牵引之下,他的心头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惆怅与卑怯。

赵云阆没有催促他,甚至没有打量他,只是专注着望向他的双眸,仿佛揽镜自照,看见世间另一个自己。

赵聿与他遥遥对视,不过须臾,率先抽离了目光。

那一瞬,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自己,他被悉心教导,被寄予厚望,集所有的光和爱于一身;被人臣服,被人敬仰,被万众瞩目的自己,是那么地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如果他没有流落人间,哥哥现在的样子,会是他长大后的样子吗?

为何世间没有如果?

为何,他不能是成长在温室的天之骄子,为何,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是优胜者,择天者,与迷雾森林中的它们相比,他爬出泥沼了,走出阴暗了,但是他的一颗心早已被那苦海浸泡的腐朽肮脏,这,又该拿什么拯救?

可是凭什么是他!被抛弃的凭什么是他,陷在泥沼中的人凭什么是他!一直遭受苦难的,凭什么只有他!

哥哥现在的样子,本该也是他的样子!

他有些不平,甚至不甘,这念头一起,他又深深的厌恶如此卑劣的自己。

赵聿奋力摒弃掉所有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抬头,看见了林仙,正言笑晏晏的看着他。

林仙笑了笑说:“你哥哥在等你呢。”

赵聿再次望去。

哥哥仍在看着他,那目光并不深沉,并不冷漠,并不傲慢,虚虚一眼,仿佛能看透世间的险恶,驱散所有的邪性,那是凌驾群山之巅的淡泊,还有恬澹。

赵聿顿觉有些惭愧,一切早已尘埃落定的今天,哥哥平静的接受了他的存在,他却为何要如此仇视哥哥的存在?

林仙说得是对的,他们从前虽然天各一方,但是命中注定的关联是永不能更改的,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他们是同样的,是至亲,是依靠,是当世的另一个自己。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甚至当初的模样,他都不确定,那到底算不算一个人。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如此,还有什么好计较?

终究,那是他的哥哥啊,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不知疲倦的苦苦挣扎,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又将去往何方?唯有哥哥知道他的存在,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尽管他远在天边,但是这份血脉的牵引,终将会指引他们相见。

哥哥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他,找到他。

现在,正在前方等着他。

等他走过去了,就能与哥哥一般,跻身于光明之中,伸手就能掬一捧日光,一碗月色,从此再也不惧黑暗吗?

赵聿平静了呼吸,终于走上前,站到哥哥的身边。

他震撼的抬头,忽然发觉,原来,亲历亲为,亲眼所见,与独自倾听,独自想象,是这般的大有分别。

天涯断谷,眼前是险峻山势,脚下是烟瘴丛林,阳光落在山间,任意蒸晒,却驱散不了遍山的氛氲。

山脉绵延到了天边,似一条沉睡中的巨龙,长卧淞霜;山雾弥漫,被烈日灼晒后,仿佛一条厚重的棉被,那永不被穿透的颜色,罩下生灵万千,护住幽静一片。

赵聿举目远望,尘封已久的心弦轻轻一动,荡开音色悠扬,尘埃似烟。

原来这就是,他的家。

他们家族世代守护的地方,莫干山。

林仙远远站在两人的身后,摇一摇折扇,笑眼看一场山河盛宴,兄弟相逢。

·

迟丽掏出了随身的小本本,提笔写写画画:“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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