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3)
角:“果然是能感觉到的吧,不急,下一个就是你,你的下场不会好过她。”
白露愤慨道:“她不是你口中的妖孽,她叫蒹葭!”
顾启明无动于衷:“她叫什么,与我何干。”
白露道:“早知道你是如此秉性,我绝不会让她去找你!”
顾启明又笑:“她就是要来找我,你拦得住吗?她乐意如此,无人所迫,无以阻挠的,何况,她要不来,你又如何会来?”
白露惊讶了一息,恍然大悟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早就知道她在水里看着你,从头到尾,你是故意作秀,就是为了让她对你放下戒心的是吗?”
顾启明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们妖精就没这样害过人?”
“我们没有!”
顾启明面色一冷,拂袖转身道:“妖孽虚假的嘴脸,再美艳也令人恶心。你看你之前装的再像,现在不也现出了原形吗?”
白露挣扎起身,强忍着绞在心口的符文咒法,扬声质问:“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你根本就没有为她求过饶是不是?”
无法往前走,就往前看,她看见明窗下,清风一掬,天光一束,垂落却不在她的身上。
白露站在黑暗中,用尽全身的力气立的笔直,这会儿还能撑住她的只有一腔负气,她不能被小人看轻。
“你问那个妖孽?”顾启明微微侧头,唇角掀起一道无情的弧度,“她是妖,我,是捉妖师,为她求情,这怎么可能嘛。”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她身形一踉跄,最后还是靠着墙借了几分力,她半屈了膝,眼睁睁看着他沐浴光明,身形潇洒。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力站起了,然后重重地跌入黑暗。
·
玄霜恨得牙痒痒:“喂,如果是你,你对上他们几成胜算?”
苏缘:“没有胜算。”
玄霜瞪着眼睛看她:“我认真问你呢?”
苏缘摊了摊手:“我也是认真回答的,没有胜算。姐妹啊,你以为顾启明是什么人?他的身份,在你们龙族眼中可能不够看,但我又是什么位置?我也是妖,还是个没有多大抱负,知足常乐的一只妖,就我那高低不就的一点点能耐,凑合凑合,拿出来唬一唬小透明还行,何谈与他这样的人物一决高下。而妖与捉妖师,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是世代纠葛,不死不休,而生与死的距离,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是积年累月的交锋,而导致交恶的必然。捉妖师,他们就是吃的这碗饭,学的就是降妖除魔的本事,这就是天道予人的资本。何况还是这种以身为饵的狡诈之徒,这谁玩得过他啊?”
玄霜若有所悟的点头:“原来如此吗,妖与捉妖师是绝对对立的两面,便如烈日融雪,而春日已至,冬雪必逝。”
苏缘道:“如今,鲛人已身在瓮中,再想脱身,更是难上加难。事已至此,若是注定无路可退,唯有殊死一搏而已,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顾启明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
石屋阵眼中,经过几次斗法,白露早已衣衫褴褛,符文满身,尽管如此,她仍然倾全力而搏。
再一次落败,白露沉身匐在地上,着重喘息,那万千符文在她骨血中深嵌,撕绞,如热浪灼皮,如白蚁蚀骨。
顾启明单膝及地,用力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昂首:“看来,你不比头一个识时务。”
盛金色符文已蔓延全身,雪色的肌肤,凄绝的血迹,符文诡谲,逐渐爬入脖颈,如乱枝杂草一般往她脸上伸展。
剧痛折磨,白露已经现出半副原身,黥纹尖耳,雪睫湖眸,身后是绚烂如采星般的颜色。
顾启明的表情遗憾,又难掩几分厌恶:“多美的一双眼睛,可惜生在了妖精的脸上。”
白露重重的别开他的手:“顾师兄,我哪里及得上你,生而为人,不懂得何谓真何谓假,才最是可怜可叹可笑可悲,可惜之事。你难道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她为何甘愿由你摆布?你所糟蹋的真诚,轻贱的真心,恐怕此生都未曾得到过吧,因为不曾有过,所以不曾理解。呵,捉妖师,任你人前风光几何?本质上,不过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自负无知之辈,因为如此,才会不识珠玉,不辨真假,不分善邪!”
顾启明再次挟住她的脸颊:“凡间有句古话,叫做过刚易折,你没她柔脆,想必也能更堪得几番风雨吧,你没她柔脆,既然得来如此傲骨,自当不能如她一样,死的那般痛快了。”
白露愤恨看他。
顾启明再叹:“妖孽性诡,怎配这双清洁如明镜般的眼眸,以我看,毁了也罢!”
抬手之间,白露脸上血流如注。
顾启明将手掌游移到她脖颈,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真是可惜了。”
白露仰面望去,是那道小窗的方向,尽管她已经看不见了,但她知道,那里有一束光,虽然此时并未落在她身上,但太阳会西斜,那道光总会照过来的。
白露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放在心口处的那枚海星,贝壳浸满了血,上面留存着不止她一人的温度。
白露祈愿道:“愿我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