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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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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母亲相伴多年,夫妻情深,一度悲痛欲绝。可再怎么伤心痛苦,他身为朝廷命官,肩上有不能推卸的重任。父亲为母亲守制一年后就回归了朝堂,而兄长身为孝子,按规矩守孝三年,年前才脱了孝服,如今正在礼部任职。

因她自己也在为秦业守孝,这一年深居简出,不曾和太傅府的人碰过面。她想过无数种和父兄相遇的场景,也曾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相逢的情节,可真的到了这一日,她却不如梦境里来的从容镇定。

如果兄长知道他的妹妹还活着,一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如今她已经离开了尚书府,往后也未必没有机会接近父亲和兄长,也未必就没有和他们相认的一日。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多了几分雀跃。可她要是与父兄相认了,秦母又该如何?

父亲尚且还有兄长相伴,有太傅府的众人陪着,可秦母如今却只有她一个至亲了。

秦母那般柔弱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借着她女儿的躯壳重生的幽魂,又该多伤心啊?

她一定会受不住的。

她不能这么自私,即便将来要与父兄相认,她也不能丢下秦母。若无万全之策,她绝不会莽撞行事。

马车回到秦府后,云屏掏了一串铜钱递给了车夫,这才扶着秦姝朝内院走去。

等四下无人,秦姝才郑重地对云屏和满儿说道:“今日的事不要告诉母亲,她身子不好,就不要让她为我担心了。”

云屏点了点头,满儿也举起手信誓旦旦说道:“姑娘放心,奴婢晓得的。”

这一晚,秦姝又梦魇了。

不再是湍急汹涌的河水,而是她与父亲相认时,被当作了别有用心之人,父亲和兄长怎么也不肯相信她的话。

父亲冷着脸斥责她一派胡言,兄长更是找来了捉妖的道士。那道士布了道场,又是点火又是贴符纸,最后面色阴狠,一剑把她劈得魂飞魄散。

秦姝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额上布满了冷汗。云屏听见动静,麻利地披上外衣,点了一盏灯就匆匆跑到了她的床前。

“姑娘,你别怕,只是做梦而已,梦都是假的。”云屏抚着秦姝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不住地安抚。

望着满室的昏暗,秦姝惊疑不定地喘着粗气。那个梦太真实了,她的心口现在还砰砰直跳。

“云屏,我好害怕……”秦姝脆弱地抓着云屏的手,眼里全是无助。

云屏怜惜地望着她,伸手将她抱住,柔声安慰道:“姑娘别怕,奴婢在这陪着你。”

秦姝趴在云屏的肩上,心里一阵阵抽痛。父亲和兄长不肯相信她,即便那只是梦,可那梦那么真实。父亲和兄长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如何会相信鬼神之说?

若是真的如梦中所示,父兄都不信她,她会不会真的有魂飞破灭的一日?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因着她的死,母亲也抑郁而终。如果再死一回,秦母会不会也像她的生母一般,悲愤而亡?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紧紧地抱着云屏,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眼里满是恐惧和惊疑。

云屏动作轻柔地拍着秦姝的后背,语气温柔地安抚道:“姑娘,你别怕,奴婢永远都会陪着你的。你先躺下来好不好?若是睡不着,奴婢陪你说说话。”

说着,云屏将秦姝从怀中轻轻松开,对上她惊恐仓惶的脸色,心中起了怜惜,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扶着她缓缓躺下。云屏替她盖上薄被后,也脱了鞋躺在秦姝身侧,柔声细语地与她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在乡下的故事。

秦姝睁着眼睛听云屏说着乡野里的趣闻,一颗心慢慢平静下来,僵硬的身子也渐渐松软。一直到后半夜,云屏困乏的声音逐渐小了,秦姝才闭上了双眼,疲惫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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