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楚(1 / 2)
旬余。
荀风渡卧在木塌上听着外面风生水起;将士们操练的声音彼此起伏绵延不绝。平安州被攻下之后峦起尘立刻上书了朝廷,不日便有官员前来探视任职。
那隧道中的污水让她的伤口有些溃烂,但好在她年轻体盛也就慢慢渐渐好起来。再者,这些日子她除了躺着什么都没做,闲暇之际就翻动着那张拷贝而来的地图,地图上平安州的颜色呈现淡绿、也就是属于一片安全区。自穆罗老爷、太子戈清被抓获后,萧军便入了州内做歇脚安稳,与此同时的,峦起尘也时不时的过来,同她规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荀都尉!”
抬眼看着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阿洌捧着一盘新鲜的果子站在门框处招手,他的身后则悄悄地探出来一个小人儿。
“嗯?”荀风渡扶着一根结实的木头拐杖,慢慢悠悠的挪下地来,阿洌见状赶忙过来扶住她,将她搀到椅子坐下;阿洌身后的朝鲁也大大方方的捧着一些书卷,放在荀风渡的桌子上,荀风渡见到朝鲁活泼的样子很是喜欢,伸手拿了个果子塞到他的手里。
“都尉大人!我们家小将军请您过去!”
还未同阿洌说上话,李施琅身旁的白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想到自己数日未见李施琅,怕他也是担心自己,便索性带着阿洌和朝鲁过去耍一下,也免得李施琅独自在那休息处暗淡消沉。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门前,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摔碎东西的声音!
“施琅!”
荀风渡敲敲门,屋内一阵寂静,她心中有些担心疑惑便不顾许多直接推门而入、看着满屋子整齐的布设、干净的地面荀风渡很是吃惊:明明刚才却是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啊?怎么又没了呢?她站在外面刚想好好检查一下房子却被白青直接拉到屋内坐下。
“荀风,你也受伤了啊,你的腿,还能好吗?”
李施琅盯着荀风渡的腿伤擦了擦嘴巴,又吩咐着白青端来了三碗茶水;朝鲁个子小、一股脑地往椅子上爬、却不小心打翻了那碗属于他的茶水,而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荀风渡,荀风渡探过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皮革帽子。
“你和我,都会好的。”荀风渡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问,若此刻自己回答“还能好”岂不是让李施琅平白伤心?她便委婉的应付了去,而后盯着那颗环绕自己旋转地石头碎片说道,“施琅,若有一天,我们回去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说完,荀风渡端起一碗茶放到嘴边,谨慎的看着眼前的李施琅,她这么问确实是有私心可言,但她的私心却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峦起尘。
“荀哥哥!”
朝鲁不知何时趴在荀风渡腿上拉着她的衣服不停晃悠,她便放下茶碗儿将朝鲁抱在怀里。李施琅望着那碗被放在桌子上的茶水,若有所思地说道,“娶妻生子……当然,得是有位门楣当户对世家的小姐才好……”
“……”
“世家小姐?”荀风渡微微低了低头,“一定要门当户对吗?”
“未必。”李施琅抬起被子露出自己的腿,“世家小姐或许看不上我这个瘸子了,官儿低点的家族,也不是不可。”
“那……若是……”荀风渡捏着怀中小人儿的衣角,刚要继续说着下句就被对方一下打断,“怎么了荀风,你是觉得我连一位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都娶不到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荀风渡着急的回应着李施琅的话,对方声音又提高了一度,“还是说,你觉得你的伤能好,已经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开始看不起我了,是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李施琅,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荀风渡有些生气,将朝鲁放置在地上同李施琅四目相对;身后的阿洌看到二人气氛逐渐愈烈忙在一旁说道,“李小将军,我们都尉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您不要多想啊!”
“多想?我可从来没有多想!”李施琅握着拳头锤在床铺上,白青见到自家主子如此,眉头一横,“都尉大人,您还先回去吧,您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您应该很清楚的。”
“什么意思!”荀风渡也不迟疑,同白青质问道,“你说说看,我做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
“荀都尉竟然连我的人都敢放话了吗?”
李施琅脸上一阵阴暗,垂着眼睛任由额前碎发飘在目光之间,一旁的小朝鲁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面孔,直接抱着荀风渡的大腿哭了起来。
“李施琅!我从未说过你的任何、也未做过任何你的事,你这样空口无凭的质疑我才是真的不顾我们之前的情谊了!”
荀风渡抱起朝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刚迈出脚跟,就听到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哥哥……”怀中的小朝鲁探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荀风渡,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哥哥,那个凶哥哥为什么给你吃那种东西……”
“嗯?”荀风渡心头有些苦楚,想要快步回到屋子休息,但听到小朝鲁这话瞬间清醒了许多,“小孩子可别乱说,你施琅哥哥同我可是好友……今日他只是有些心情不好罢了!”她一瘸一拐的走着,又感觉到怀中的小朝鲁在拉扯着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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