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阁3（2 / 2）

敢怒不敢言模样，惹得丁一笑得弯下了腰，许久才直起身擦去眼泪：“这开门狗啊，还是不该轻易揣摩主人的意思才好。”

“你说对不对，赵校尉。”

赵廷烨微微眯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但家养的还是好过外面流浪乞食的，您觉得呢？丁老板。”

丁一脸上笑意不减，拂尘轻甩拍在赵廷烨脸上：“我没观察过狗，还真不如赵校尉清楚，但家养也好野生也罢，不过都凭主人一念，”

“以为自己能永远坐稳这个位子的狗，才是蠢狗。”

丁一说完突然放声大笑，甩着拂尘朝道观内一瘸一拐走去，而留在原地的赵廷烨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捏拳，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丁一离开的方向，在林璟晟几番暗示下，才从口中挤出一句：

“既然已有证明，那便请吴少侠进来吧。”

完全搞不清状态的花似锦在听在这句话是，欣喜地拉住那位天岚宗女修的手：“太好了，芷兰姐。”

吴芷兰眸中虽有喜意，却不过躲在同门身后狭促地对花似锦笑了笑，细如蚊蝇般嗯了一声。

花似锦全然不在意，扭过头挤到李浩前面，一副趾高气昂模样：“那我们都可以进去了吧！”

赵廷烨抽了抽嘴角，勉强压下心底怒火，例行公事般重复：“还麻烦三位贵客出示一下随柬帖一同寄送的通行玉碟。”

几人都没有在此事上找麻烦的意思，唯独花似锦在收回自己的玉碟之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讥讽地打量了一下赵廷烨，作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哦，原来看门狗是这个意思啊。”

还不等赵廷烨反应过来，李浩便拉着花似锦就往道观中跑去，留陈霄一人站在原地望了望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赵廷烨青黑的脸色，默不作声地接过自己的那枚玉碟，飞速地往李浩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一幕被站在高台上的丁一尽收眼底，又忍不住凭栏长笑。

“你就那么喜欢逗他？”

出声的女子正是陈霄在同福楼遇见的那位身着明黄色长裙的少女，也是杜家的二小姐，洛家当今家主洛承平的外甥女，杜念雪。

丁一回过头，掀开衣袍跪坐在杜念雪面前，抬手就要拿放置在杜念雪面前的盖碗，却被杜念雪的扇骨敲打了回去。

“喂，杜老板你也忒小气了，连口茶水都不让喝的吗？”

杜念雪眼底闪过淡淡嫌弃，面无表情将面前的茶杯依次温好，随后倒去第一遍浮沫，再提壶高冲，待茶香溢出后，中指天执盖碗出汤。

待丁一以为此时已经结束，准备伸手去拿茶蛊分汤，却又被杜念雪打了回去。

“还没结束啊。”

杜念雪摇摇头，重复冲泡出第二道汤之后，方才执茶蛊倒入茶水入杯中，不等杜念雪双手托举置于丁一面前，丁一便眼疾手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应该先闻香。”

话是这么说，杜念雪也没有指责对方的意思，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听，直到一套完整的品茶流程下来，她才停下手头的动作，端坐望向丁一：“事情安排下去了？”

“你放心，我比你更上心。”丁一将喝完的茶杯推到杜念雪面前，示意再给自己倒一杯：“倒是你考虑的如何了？”

杜念雪沉默地点点头，丁一还是不放心，再三提醒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心软。”

这句话逗得杜念雪倒茶汤的手一抖，忍不住笑骂：“胡说些什么？倒像我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逗逗你而已，”丁一接过茶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吹了吹茶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显得太沉闷了，不经逗。”

杜念雪抽抽嘴角，右腿后撤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那您老慢慢喝，我这个年轻人就不碍您眼了。”

丁一一愣，那一声“欸”刚出口，却只追上杜念雪被风带起的暗绣百蝶掐金丝帛，随着蝴蝶翩飞消失在门口。

“年轻人啊……”

丁一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杜念雪的时候，她不过十二岁出头，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

但也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提出了神机阁的构想并将其变为了现实，尽管从各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仅仅是各取所需的合作者，但他还是愿意尊称一句杜老板。

想到这里丁一细品一口茶汤，悠长地叹息一声，他为此蹉跎筹备了二十余年的时光，如今站在这里回首往昔，仍觉大梦一场，但他没有回头路可走，在他向月刃伸出手祈求对方带自己回都广的那一刻，他便注定要同凤氏不死不休。

“砰！”

丁一手中的茶杯被其捏碎，四分五裂的瓷片划破他的右手，时刻跟在他身旁的神机阁暗卫顿时半跪在他右手边，小心替其处理伤口。

“我没事，”丁一垂下眼眸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你去跟着杜念雪，如果她反悔了，就想方设法让他们见面。”

“是。”

暗卫应声，随即如风一般潜入黑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