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1 / 2）

崔府大院，宾客盈门，觥筹交错，台案上尽是美味佳肴，肥虾肉蟹，蔬果鲜菜，甜品点心，极目所望不尽。京城里的富商官人赏脸应邀，皆汇聚一堂，结交朋党，高谈民间趣事。

除此之外，长安的文人墨客也荟萃于此，把酒言欢，恣意纵情，好不畅快。

立在人群中央，穿着一身矜贵衣裳，面容祥和，不时与客点头，相谈甚欢之人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定远将军兼东都将兵长史，沈褚，其嫡女沈颐安，养女沈杜若陪伴左右。

“阿耶，我早说不喜逢场作戏硬要女儿难看，你瞧那张明府之子又来恼我眼皮子，走到哪跟到哪，这般肥头大耳也敢攀附女儿，真是不知廉耻。我心悦城南王全京城人都知晓，他这般黏身侧，叫我有理说不清。”沈颐安深蹙眉闭目，眼前的所有叫她恼怒。

沈褚最爱他这女儿，牵起她手拍拍，细声平和安慰，“张明府与为父交好，且又是京城里不多见的仁义志士，此子张寺饱读诗书，知百家之言，博学有礼，将来定也是一方脊梁，此番对你亲近有加，便是心悦于你，断不可以貌取人。那李郢湛就是个纨绔，阿耶不许你与他走一起。”

“阿耶莫要胡说，他在京城领了值当的，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官，但好在为人上进，假以时日，定是能成就一番风云。”

沈褚要在皇城立足少不了与人结交，可唯独这李郢湛他不放在眼里，虽说是亲王，可生母是谁都不知，圣上对他也只有怜悯之心，给了个一官半职养在京师，实则就为堵住人口舌，维护慈父明面。

“那就是个管鸡毛蒜皮的，还是跟在张明府屁股后面，一个小小的县丞，比你父亲职权还小，这能有多大出色，那城南王也就个虚名，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阿耶老糊涂了，圣上能把长安城里最大的县澧县交给交给城南王，且在上任数月便做到了全国首要，那张明府屡屡建功立业，怎不见在他一人当县令时有了如此伟业，阿耶与张明府熟知，还不晓得其中关键？”沈颐安私下不少和李郢湛往来，自是暗中调查不少。要她说，这卧龙凤雏的长安城内，城南王才最厉害之人。

沈褚素不将城南王放在眼里，不过颐安喜悦他，又是张明府手下，这才耐心听下来，胡子一顺，思忖后说，“闺女所言有理，但长安城姓的李氏，这么多贵亲等着出人头地，一个圣上都懒得敷衍之人，又能有多大本事。”

沈颐安生气不过，左右看见不到李郢湛，也懒得与他争辩，“我明明派人送了帖子，为何还不见来，阿耶是不是又将人堵在门外了？”想见的人没看到，张寺倒颠颠跑来。

“阿耶，那张寺又来烦女儿了！我不想看到他！”

沈杜若从旁缓缓上前，今日素色披身，头上却有步摇金钗，简约而华贵，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谁是新娘子。

与沈颐安说道，“我瞧那张寺虽未立功名，却早已有大家之相，若是阿姊能与他结亲，一来能在朝中帮助阿耶与那张怀明府亲上加亲，二来阿姊也能寻得一个好人家，不用费心叫阿耶推脱京城里的郎君了。”

张明府刚刚建功，皇上有意重用张怀她是知道的，能和张家结亲百利无一害她也知晓，可是哪能将终身大事作了权力俘虏，见沈杜若这般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若是不晓得其中利害，还真是不知妹妹有如此玲珑巧心，不仅当得了守家妇人，还对朝廷政事颇有见解，嫁夫守着那柴米油盐可真是委屈了妹妹，按阿姊说，您该是枝头凤凰上的人。”沈颐安没差点把人脸皮撕烂，她历来看不惯沈杜若那心口不一惺惺作态。

沈杜若面色不浮，依旧端着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楚楚动人，“阿姊莫要耻笑了，人生几何，蜉蝣一瞬，后生有一处下榻，便也是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沈褚抚须，在一旁频频点头。

又揽着沈褚，贴心说道，“女儿终是不舍阿耶，可又不忍阿耶为女儿觅夫忧愁，见那崔郎还算个可靠之人，便也足了。”

沈颐安闭着眼也能知道她在骂谁，嗤笑一声，“妹妹是这般认为，可那崔郎原先可是不喜妹妹，不过使我自愧不如便是妹妹居然学了那抬不起头的肮脏事，衣物一脱便跑到人床上去了。”

“颐安，休得胡言。”沈褚森然道，“你们俩水火不容，早早分了开也好，此番不祝福你妹妹倒开起了玩笑，回去罚抄诗书五百遍！”

“颐安说的句句属实，阿耶总是偏袒杜若，莫非她才是你亲生女儿不成。”

“你！”沈褚怒不可遏，早已扬起巴掌，沈杜若上前劝住。

“阿耶万万不可，阿姊不过是一时口无遮拦，况且此事被人议论杜若也早已习惯了……”顿时泪光闪烁，强忍下去，“只要阿耶和夫君待我真挚，旁人之言无关痛痒。”

沈颐安白一眼，腹诽她该是那戏子，眼泪说来就来，比谁都能演。

这里谁不知道崔裴中意的是沈家嫡女，不过沈颐安一贯看不上那唯利商人，认为好男儿该是建功立业为民请命，到那大明宫去，而不是如崔裴这般眼里只有钱财。就在不日前，那崔裴就与沈杜若未见几面便好上了，更是未知人知心便结了亲。

表面人人都说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