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1 / 3)
傅以诚完全不在意周围的嘈杂,懒散地靠着椅子,眼神落在台上。
他坐这里倒也合乎情理,如果要回自己的位置得好几个人站起来,他才能进去。
就是苏锦觉得不自在。
很不自在。
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强了,让人无法忽略。
隔着口罩打了个喷嚏,苏锦顾不上形象,从包里拿出纸。
鼻腔阻塞,她擤得用力,声音也不小。
苏锦每次鼻炎发作,都很烦恼,不仅烦它带来的不适症状,更令她恼的是,在别人面前擤鼻。
简单来说,就是尴尬和难堪。
如坐针毡,就是形容此刻的她。
听到台上的发言人说“散会”两个字,她才如释重负。
门口的老师引导大家有序退场,让后排的学生先离开。
苏锦坐在原地,整理东西,她带了一本笔记本和笔,但是什么也没记。
把笔记本装包里时,手肘忽地被撞了一下,手中的笔滑落。
然后苏锦眼睁睁地看着它滚到了傅以诚脚边。
侧过头,两人视线相接。
傅以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在说:你自己捡。
瞥了下笔所在的位置,如果要捡的话,只能趴到他腿下......
现在他坐着的情形,她当然不会去捡。
苏锦抿着嘴,不指望他会帮忙。
一支笔而已,不要了。
苏锦这一排是最后退场的。
这时,傅以诚身边围了好几个打着请教问题的名义来要微信的女生。
她的笔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捡起来,握在手中。
苏锦一起身,傅以诚喊住她:“同学,你的笔。”
几个女生齐刷刷地看她。
苏锦咬咬牙,接过笔,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谢谢傅教授。”
傅以诚笑得灿烂,“不用客气。”
-
出了礼堂。
烈日当头,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落在前方的池塘里,波光粼粼。
苏锦朝礼堂看去,傅以诚已经站起来,几个女生依旧围着他。
他刚刚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早点捡起来还她,非得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喊她“教授”。
如果说喊李鸣“学长”是不好意思,那喊傅以诚“教授”就是难以启齿。
他和她从平辈,变成了长辈和晚辈,突然差了辈分。
午饭时间,苏锦去了个最近的食堂。
她对吃食不挑,吃得不多,胃也不是很好,有轻微胃炎。
鼻炎和胃炎都是那些年打工留下来的后遗症。
她去医院看过,医生说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治愈,让她按时吃饭,增强免疫力,多锻炼。
从食堂出来后,苏锦坐在一张长椅上,放空发呆。
这个长椅在一个小花园里面,相对来说比较偏僻。
身后的大树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投下一大片阴影。
是个独处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苏锦并不陌生,因为她七年前就来过了。
就在她去云城大学报道的前几天,她用她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买了张来南城的火车票。
她记得她坐了20个小时的火车到南城。
那个时候,云城和南城,还没有通高铁,她没有那么多钱买机票。
那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没有期待和激动,心情很平静,只是想去南大看看。
火车很颠簸,颠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到了南大,她漫无目的地走走逛逛。
在橱窗展示栏里看到了20岁的傅以诚照片。
旁边写着他获得国家奖学金,计算机系统能力大赛一等奖……
一如既往的优秀。
那天她在橱窗栏前站了很久。
后面逛累了,她就在这个长椅上坐了一下午。
现在她已经记不清那时的她在想什么,她只记得那个下午哭得很惨烈。
如今想起,仍然有些唏嘘。
那段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很多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原来时间真的能淡化很多事情,但也仅仅只是淡化而已。
前面道路上,两个学生聊着天走过,灌木丛挡着,苏锦看不到他们。
只听得女生撒娇的声音,男生宠溺地回应。
她在想,如果那个夏天没有发生那些事,她是不是也会在南大度过四年,甚至那美好的大学校园恋爱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惜,没有如果……
她只能被迫被生活推着往前走。
-
苏锦取下口罩,任风拂过脸颊。
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愉快时光。
享受到她快要睡着时,手机震动让她苏醒。
下意识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合上双眼接电话。
那边传来周煜清润的声音:“苏锦。”
苏锦回应:“大忙人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周煜低笑一声:“怎么?想我了?”
苏锦:“想你的头。”
周煜:“原来你是想我的头了!”
苏锦笑出声:“都当医生的人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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