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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难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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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僴眸光微沉,眉间轻轻蹙起,泛起一抹浅浅疑惑,“你何以得知?”

沈映雪将阿术的梦境复述给他听。

李僴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到沈映雪身旁。他凝视着她,眼眸中透着深思和怀疑:“你以梦推断他母亲生死?”

一室静寂中,李僴静立,端详着沈映雪的眼眸,仿佛在等待她解释这荒诞的推断,寻觅着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沈映雪神情冷静,轻启朱唇:“阿术梦到大地,对应坤卦,坤为地,又可对应母亲,湖泊为坎水,乃凶险之卦,而湖泊被乌云缠绕,由坎卦变兑卦,兑卦为肺,代表她母亲肺有问题。上兑下坎为泽水困卦,所以我推出她养母为肺病,药石难治,如今已经无力回天。而且在梦中,阿术被力量拖住,可推测阿术受伤无法赶路,不能及时回长安,而我从卦象上看,泽水困卦上爻为初六,若没推错,这便是他母亲最后期限,而今天是初五,所以我才来告诉你,希望可以早点带阿术回去。”

李僴闻言后默然片刻,眉头微皱,神色间透露出深思之色。他缓缓抬起眸子,细细打量着沈映雪,欲从她的言语中窥见一线真相,他轻轻颔首:“你怎知他母亲为养母?他告诉你的?”

“非也。”沈映雪回答:“阿术的母亲为养母,是我推算出来,因为阿术梦到两个地,头顶一个,脚下一个,代表他有两个母亲。上坤下坤本为吉,可变卦为困则为凶。而如今生病的是养他的母亲,与他感情极深,若是不能见养母最后一面,必然悔恨终生。”

李僴细细地听着,一双深沉的眼眸间流转着疑虑,对沈映雪的言辞似信非信。回想昨夜,他也迷失于梦境之中,想找她占梦,却莫名其妙地与她陷入口角纷争。他暗暗收敛心神,未将此事向她明言,却未料今晨她以八卦向他解了阿术的梦,然而,虚实难辨。

李僴沉默间,沈映雪问道:“莫非你怀疑我在骗你?若是不信,你可去问张岸华,我昨日也为他占梦。”

昨天,沈映雪为张岸华占梦这事儿,李僴自然知道,她占梦时,他刚好下楼听到。

他只当是江湖术士般骗术,不屑一顾,可接着就有刺客行刺。而这些刺客不为箱子里的东西,张岸华也受了伤,却有惊无险,都对应上了。

“我去看看阿术恢复的如何了。”说罢,李僴离开房间。

沈映雪追了上去,“我跟你说的是真的,而且早点回长安,对你也没什么坏处。”

“别跟着我。”李僴转头,冷淡地说,“阿术单纯,容易被蒙骗,我要单独跟他谈谈,你下楼去。等我决定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沈映雪越发觉得,这男人的警惕心比她还强。

“那行,你跟他谈吧,不过不要说太多话,他脖子上还有伤。我刚刚与你说的,你也别告诉他,以免刺激到他。”

李僴默然离去,神色间流出一抹冷峻之意。

阿术吃完粥,将碗置于一旁,想下床走动,门忽然被推开,李僴缓步踱入,阿术见状,欲下床行礼。

“免礼。”李僴抬手阻止,“你躺好,无需下床。”

“遵命。”王爷之命,阿术顺从,恭敬地重新躺回床上,细心将被褥整理得宜。

“王爷,属下致使行程受阻。待伤愈之后,甘愿受罚。”阿术神色愧疚,语气坚决。

李僴端坐于旁的椅子上,俯视阿术,未即答罚与否,反询问:“阿术,昨夜休息的如何?”

“属下昨晚睡得很好,多亏道长一直照顾我。”阿术恭敬回答。

李僴抬眸:“她昨夜在你身边照顾,整夜未眠?”言辞间,微见他眉头轻轻拧起。

阿术回应道:“我整夜昏睡,未曾醒来,不知张道长是否入眠。不过张道长必有多加照料,今早还为我备汤药和白粥,可见其善心至极。”

阿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位犹如仙子般的身影,竟与张道长无异。

李僴内心忆起昨夜与那女人的争执,眸底掠过一抹幽深。她这人轻佻、大胆,且伶牙俐齿,没点正经样。

见李僴沉默,阿术开口,“王爷,多谢您今早亲自来看我,我们启程回长安吧,不用为了我耽误行程。”

“阿术,你有没有跟张道长说过关于你的家里的事儿?”李僴这才入主题。

听到王爷的问题,阿术不解,但还是答:“并未提及,您为何这样问?”

李僴:“她照顾你一夜,我以为你们聊了许多,便会说到家里的事。”

“我跟张道长并未聊天。昨天我重伤,大多处于昏迷,后来喝了药便一直昏睡,直到今早被张道长叫起来,并没有提及彼此家里的任何事情。”

“原来如此。”李僴点头,接着问:“你与母亲相依为命对吗?”

“是的。”

“那你母亲身子可还好。”

“我母亲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喝药,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但我要在王府当差,时常不能陪伴在母亲身边,只能给邻居一些银钱,托他们照看一下。”阿术想到母亲,脸上露出难过,算算日子,也有快两个月未见母亲了。

平时王爷对下属家里的事儿也没有过问,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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