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人,好姿色。”(1 / 3)
江翌仰头看面朝她的那幅画,“这画我要了,再来副笔墨。”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探究的眼神,甚至贴心帮她研了墨,直到看她果断将画叠起,嘴角没控制住的抽了抽。
说不心疼是假的,蒲寒的雪夜飞鸟图。
“帮我寄封信,要死寄。”江翌抬眼看他,虽然是处于弱势的一个姿势,但这辨不出情绪的一眼却让段子怀无端有种不适感。
段子怀,天机阁唯一的东家,阁子里每一幅画的主人。
死寄,天机阁业务里的下三阁,水马。
也就是跑腿送消息的,就算水马被劈成两截都不会透露信是谁写的,从哪里发出的,无论天涯海角,水马只要还能喘气消息必到。
大多水马接到的任务都是一条命换一次消息送至,很少有水马能活着离开接收点的,倒不是接收人为难,往往是雇主下的手,毕竟需要死寄的消息能有什么见得了光的。
江翌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注视着他,冷沉锐利,“水马不用死,相反,我还会保证这个水马不死,他会活着。”
她话未毕,段子怀倒是皱了皱眉。
江翌垂头敛着眼皮,在画上写着什么,“关于价钱,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什么穷人。”
闻言段子怀很快笑了出来,又意识到她是很认真的在说自己有钱。
确实有钱,就这腰上的环佩已经够买这单了。
“记着告知水马,要说寄件人姓名。”那幅雪夜飞鸟图很快被折好又卷了一遍,像有读心术一般,她取下腰间的白玉环佩。
随着玉佩放在台子上发出细微声响,她的话音也落下了。
“是褚严清。”江翌侧目看向他的方向,笑得恶劣至极。
江翌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掂着他搁在台子的药和双棘刀便就这么转身向外头走过去。
她就这么随意地抛着药瓶走出阁,甚至掩袖咳了两声,这颇有一种要让人觉得她无害的意味,细看那姿态却又嚣张至极。
直到阁里风铃又响起,有人才收回停留了许久的目光。
冬风已在镇国司吹便三千轮。
门口所跪之人还是双手捧着画轴,垂首朗声叫拜。
田威拿剑尖抵着来人的喉咙,那白衣人虽是跪着毫无反抗之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依旧镇定自如。
“烦请镇国司褚严清收信。”剑刃深入了一分,冒出头的血液更是朝着脖颈下头滑着,白衣男子仍是垂着头。
不管田威说什么,他都重复这一句。
“大人。”田威迅速侧着剑刃,避免刃口直冲来人。
来人一袭青衫,衣袍沾着月色,缓步走来。
他未说话,只是示意田威将信递过来。
田威手即将碰到白衣男子那一瞬间,男子极快速地以头抢地,顺势让田威的手落了空,“烦请镇国司褚严清大人收信。”
田威清晰地听到了自家大人的一声轻笑。
“带着你的信,滚出镇国司。”褚严清转身,声音低沉清冷,如玉坠地,只是警告的意味太浓烈了,那股本该温和的调调被冲散一干二净。
“求您收信。”白衣男子见褚严清好似真的不要信了,便有些急了。
那片青色的衣角毫无波动,一如走来那般慢条斯理,对身后的喊叫声恍若未觉。
“这封信寄件人是褚严清!”
褚严清脚步一顿,只是垂着眼睫瞧了一眼跪着的人。
那双眼睛太冷了,似乎在看一具尸体,水马脊背冷汗直冒。
“知道我是谁吗。”褚严清的嗓音很是平淡,没沾带一丝一毫的疑问意思。
只是这短短的几个字,水马便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了。
收件人对他起了杀心。
“大人,只要您收下这封信,我自会赴死。”可能是想通了,水马挺直了腰背,也缓缓阖上了眼睛,倒是一副英勇就义姿态。
褚严清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直到如玉般的指骨伸到了他的胸前,甚至肩头的发丝就要扬到他的脸上了。
他屈尊纡贵弯着腰,亲自接过了在他手里捧着的信轴,发丝及时抽离,整个人也只是在月色中荡了一下。
“你可以去死了。”
直直闯入耳膜的是这一句,无悲无喜,只是轻飘飘地落下。
水马极淡的翘了下唇角,他挪动着撑地站起,田威倒也没拦着他。
雪山飞鸟图。
此画取景地是灵佛寺,数鸟盘旋寺顶嘶鸣,鸟头统一直冲寺门的姻缘树,只是画上多了炷请愿香,写信之人还在一旁添了字。
——叶归根,长立天地,人得金丹长生渊涯。
褚严清朝里走的步子顿了下,田威看不到的眸子里毫无温度,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嘴角,却叫人打心底彻骨的冷。
好一个先礼后兵。
此签,万物长生。
你若是聪明人,能听懂我这话,自然长寿无灾无难。
好丑陋的字,好狂妄的人。
“让那个水马活着,明日戌时带着去趟灵佛寺。”
随着褚严清话音落地,田威条件反射扇了水马一巴掌,“没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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