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1 / 2)
阮清瑶不解,但对上宋瑾珘晦暗如海的眸子,瞬间红透了脸。
她垂下头,结结巴巴道:“我……”
宋瑾珘压住异样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我没有事。”
瑶池远一些的地方有一片密竹林,此时夜色已深,竹林里幽幽发黑。
“您放心,一切都办好了。”里面,一个小太监恭敬地回答着。
黑影里,看不清硕王的脸,听只他道:“咱们只不过是顺了佳德太后的手罢了。”
众人皆当今圣上身体欠佳,佳德太后垂帘听政。可谁又能想到,这其中有太后的手笔呢?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便难以割舍,只不过太后听政时,年岁已高,纵然有心,但最终也是无力。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硕王。
硕王沉默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摩挲着手,似是无意询问:“可在皇后那里也下药了?”
小太监立马摇头:“奴才怕事情牵扯多了会暴露,未曾下药。”
硕王表情一松,平静赞道:“你做事周到,事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太监听完心里欢喜,自以为有了盼头,带了些激动道:“为硕王做事是奴才的福气。”
……
瑶池宴上,皇帝心情颇好,他嘴角始终扬起,眼里暖光四溢,看着对面皇后用心准备的歌舞,兴致高盛,便多吃了几口饭菜。
突然,皇上眉眼微蹙,他慢慢抬手捂上自己的腹部,轻微的痛感传来。他余光瞥见嬉笑开颜的皇后,不忍心破坏这难得的氛围,便咬牙忍了忍。
好在,没一会疼痛便消失,他松了了一口气。
见到宋瑾珘回到宴席,他撑着力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问道:“爱卿可是出去醒酒了?”
皇帝这一开口,在坐的大臣目光都汇聚到宋瑾珘身上,或关心,或好奇,或嫉妒。宋瑾珘忽略那些目光,抿了一些还有发烫的嘴唇,他恭敬回道:“是。”
“你不胜酒力,多吃些菜才好。”皇后眉眼含笑,也跟着说道。
宋瑾珘弯腰应下,抬首却是朝着阮罕道不经意一瞥,随后缓缓坐下。他眼角眉梢都挂着暖意,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整个人脸也散发着红光,倒不像是出去醒酒,反而是出去灌酒了一般。
阮罕道自然是注意到了他那目光,只是眨了眨眼,重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像是把不解都咽了肚子。
宋瑾珘的异样,旁人发现不了,但是薛启业自然是能发现。不过,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好事。
在宫门即将落锁之时,宴会结束。
马车候在外面,阮清瑶提着裙子刚准备上马车,就看到不远处的宋瑾珘。她眼中顿时泛着春光与宋瑾珘对视,红唇边上是散不去的暧昧,宋瑾珘也是一脸的柔情,连薛启业走到身边都未察觉。
阮罕道跟着几位大臣有说有笑的一同从宫门出来,就看见他俩黏在一起的眼神。
家里对宋瑾珘的心思,阮罕道自己自然是知道的。自孙女怕是没人会不喜欢,宋瑾珘生情也不算怪事,但是也不能在这么人面前无所顾忌!
阮罕道说话都带了些心虚,怕身边的大臣也看见他俩。到底是还没成亲,让人看见得笑话自己教养不善。最后阮罕道提高了嗓音:“哈哈哈,改日去我府上再聚。”
阮清瑶听到祖父的声音,猛然回神,她匆匆收回了视线,撩开帘子躲了马车。宋瑾珘直到看不见她,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准备翻身上马,却一回头,被突然出现的薛启业吓了一跳。
他看着薛启业饶有兴味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想必刚刚的一幕,他定然是看见了。他带了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说了句:“先生,您也出来了。”
“嗯,”薛启业眼眯着笑意,故意说道,“出来有一会了。”
今夜高兴,薛启业也多吃了些酒,虽然脸上无肉,但是酒劲上来,也显得气色好了些。
宋瑾珘此时被抓包,总归是心虚的。不想,薛启业却是笑出声,拍了拍宋瑾珘的胳膊,“走吧。”
阮罕道进了马车里,带进去了一身的酒气。他整理了袍子,坐好以后,也没多问什么,反而搞得阮清瑶如坐针毡。
她捏了捏袖子,面带难得带了羞怯:“那个,我和宋瑾……宋大人……”
阮罕道靠在马车,闭着眼,抬手又落回腿上,“我知道了。”
马车稳当当地走着,偶然有骑马的官员从旁边经过。
“你中意他,祖父很高兴。”阮罕道始终没抬眼,掀开嘴皮,不冷不热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阮清瑶却听着那语气,明显是不怎么开心的。她心思细腻,低头想了想,便明白了。她伸手握紧了阮罕道沧桑枯槁的手,轻声道:“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这是永远不变的。”
外面偶尔刮起一阵风,车帘轻轻飘出,带了月光进去。
阮罕道发皱的眼角,凝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消失的月光,躲藏在漆黑的马车内。
他叹了口气,覆上阮清瑶的柔嫩的双手,“囡囡长大了。”
自从有了阮清瑶,阮玄知做生意便更带劲了些,一身力气唯恐用得不彻底。但是陪伴阮清瑶的时光,便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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