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陷入阵法的林度位于田垄间,此地放眼望去人烟稀落,偶有几位背柴火的青年与他擦肩而过。
“好好享受吧,说不定你会站到我这边。”双泽阴恻恻地在他周遭说话,却不露踪迹让人探寻。
林度没兴趣跟他玩过家家,拔剑静心寻找阵法薄弱之处。
“滚出村子,怪物。”
“恶心,平时装得那么好。”
“……”
七嘴八舌的争吵钻进林度耳中,他剑眉轻皱,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名浑身脏污,双手指尖沾染血色的少年颓然坐在人群中央,麻木听着众人的指责。
只这一眼,遗忘的往事自小缝隙里,透出点点滴滴。
林家世代生活在小村落里,虽不富足,但够温饱。
若年底还有余粮,能过个舒心的年。
天有不测风云,林家百代勤恳务农,却生出他这位天煞孤星。
阿娘生下他,落了病根,没两年就撒手人寰。阿娘临死前还不放心自己,得了林父发誓精心照料才肯闭眼。
林度不懂什么是天煞孤星,但小孩子敏锐,他知道阿爹与自己有一层突破不了的隔阂。
在林父消沉的那段时间,某天林度起了高烧。
夜间他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坐在自己床边,林度以为阿爹还是关心他的。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想说话,林父提着刀森然的目光令他喉间一堵,连声呼喊都发不出。
两人对视半晌,林父深吸气,逃似的离开池落的屋子。
尽管脱离生命危险,高热仍缠着他不放。林度跌回席间,忍下头疼之余竟还能想池父是不是经常半夜拿刀看着自己。
阿爹恨他。
得出结论的林度窝在被子里,将委屈尽数哭出。夏夜本就闷热,他出了一身汗,在没人照顾的前提下,林度的高热第二天就退了。
这天林度照常在清晨收拾好家里,背上竹筐割猪草。
平日没人跟他说话,今日却有人迎上来,可惜是来找麻烦的。
“你们看,扫把星出来割猪草了。”
那人的话引来一阵哄笑,紧接着有人发问:“天煞孤星克不克家畜?”
“我不是。”林度脸色苍白,死死咬住干裂的唇瓣。
“你娘就是你克死的,我要是你爹干脆了结你。”带头的看他攥紧拳头一点不慌张,还拉长音,“免得造祸,连累无辜的人。”
林度揪住衣襟强忍内心愤慨,阿爹不会为他出头,说不定还会借他打了人为由彻底放任不顾。
他只能站在那群人中间,等他们奚落够了,蹲到田垄边抹眼泪。
“胆小鬼,换我来把他们个个打趴下。”
“你是谁?”林度颤声问道。
他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正因如此才恐惧。
“我就是你喽。”那声音在他脑海回荡,“但我不想叫林度,难听死了。”
林度头一回受人挤兑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小心翼翼提问,“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这次没有人说话,那道声音如梦,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度割完猪草回家,拿着阿娘留下的书重温。
这是启蒙时用来认字的,可池、林父自妻子过世后不再教他,导致自己认识的字不多。
不知怎的,林度想起那道嫌弃姓名的声音。
他在认识的几十个字里挑拣组合,记下了几个认为好听的。
第二天清晨,林度出门后熟悉的声线又钻入他脑海,“又来割草,你不去学堂?”
“家里条件不好。”
“呵。”
林度下意识搪塞他,却忘了对方与自己一体。
他因谎言败露涨红了脸,生硬地扯开话题:“你说名字不好听,我想了几个别的。”
“说来听听。”
林度轻咳一声,学着书塾先生背手,“吉祥。”
“土爆了。”对方批判很不留情情面。
“大建?”
“还不如吉祥。”
又接连点了几个名字,对方通通不要。林度又些丧气,打算报完最后一个回家再想。
“双泽。”
“嗯,勉强行。”
相比之前的,这个名字令人眼前一亮。
那是林度为数不多受到的肯定,正因如此他才把双泽当作上天垂怜自己的神仙。有人陪他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但林度不知道,双泽才是他真正苦难的来源。
他长大些后接手的活由割草转为砍柴,林度还没砍够一担,村里有位姑娘便找上他。
“你昨天杀村长兔子的事,我看到了。”
林度觉得她莫名其妙,“我没见过什么兔子。”
“你还嘴硬?”姑娘突然暴起,扯着池落到一只小土包边,“你挖开。”
林度看她激昂不像胡说,迟疑着用手挥去浮土。没几下,他掌心沾到一块粘腻冰凉。
他盯着手上的暗红色不敢再往下挖,光想就很可怕了。
“是谁做的?”林度不禁自语。
那姑娘指着他哭骂:“还能有谁,是你,是你啊。”
她看得清清楚楚,林度边笑边拆了兔子,现在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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