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3)
沈西容的沉默令顾晓亭非常的不安焦灼,眼眶直掉眼泪,声音断续哭着道:“我·能吃苦,吃的很少,会·会做很多事情,姐姐···只要你将我留下,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
顾晓亭急切的表现自己留下的好处,沈西容心生不忍,这点不忍很快被现实打压下去,她微微张口道:“顾晓亭,你看得出,姐姐家徒四壁,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啊。”
顾晓亭闻言,从座位上跑下来屈膝跪在地上祈求,沈西容忙起身,拉住他的双手,制止他下跪。顾晓亭哽咽道:“我·我··绣工好,可以给人刺绣卖钱···我还可以种菜,菜也可以拿去街上卖钱···我···”
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对方病急投医,非要跟着她,沈西容转头看看天色,外面黑沉沉的,她指着窗外缓缓道:“这样吧。天晚了,我们先睡,你我都考虑一晚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顾晓亭无奈含泪点点头。
两人身上皆是脏污,如果有条件定然是要洗个热水澡。可,沈西容家里条件太差了,没法提供热水,两人小心举着烛火来到屋子外水井旁,打了井水简单洗漱就回屋子了。
回到屋子,沈西容又犯难了。她在屋子走了一圈,顾晓亭跟在她身后,四间屋子,一间是书房,里面放着不少书籍用品,书架、书桌、书本、笔墨等等。书桌上有几章墨迹干透的文章,字迹一笔一划非常工整,虽说,沈加桂读书不中用,但看得出学习挺刻苦的。夜晚了,其他的,她没仔细看。
走到另外三间房子,情景就太不一样了,房子里空落落的,总共只有两张衣柜子,两张床。更麻烦的是,被子只有一床,顾晓亭与她没成婚,睡在一起定然是不行的,于名节有损。
考科举中有一项察举,就是专门管这个。私生活混乱,名誉不好,忤逆不孝,作奸犯科等等的学子是不能参加的科考的。
看着穷得连耗子都举家逃离的家,她将前世的沈加桂拖进脑海痛殴一顿出气,别怪村里人看不起她,沈西容都鄙视她一万次!
无法,沈西容走到床边将被褥铺好,朝着木桩子般伫立在身后的顾晓亭道:“你睡这里。”
顾晓亭犹豫的看向四周,慢慢吞吞道:“姐·姐·睡哪里?”
沈西容指了指隔壁房间道:“我睡那边。”
顾晓亭疑惑:“那·边·只有一个床架子,没有被褥,姐姐怎么睡?”
沈西容道:“柜子里还有几身我娘留下的芦花棉袄,我穿着那些应当能熬过一夜。”
顾晓亭慌忙道:“不·行,你是主家,又是女子,怎么能受这样的苦。我睡那边去···”接触到沈西容微笑而坚定的面容时,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归于无。
两人各自安睡,且都睡不着。一个是为明日而担忧,绞尽脑汁想怎么留下,临近快天亮才睡去。另一个,一是冷的睡不着,芦花棉袄一点都不保暖,冷气跟长了眼睛似的,嗖嗖往衣服缝隙里钻,总算熬到凌晨。
昨夜顾晓亭将饭菜全吃光,家中一颗多余的米都没有,两人今日的肚子还没着落,沈西容心想:反正冷得睡不着,不如出门找些吃的,索性起床了。
她在衣柜里翻腾一会,找出一双布鞋子,这双鞋子破旧,鞋码偏大不合脚走路就掉,她用布条绑了几圈缠紧,才好正常走路,不消说,这个定然是沈姑姑留下的鞋子。
穿好鞋子,她点燃烛火轻脚走到书房带本书,一边寻吃食一边学习,两不耽误。
书桌上摆着两本整洁却纸张泛黄书,一本《大学》,另一本《周易》,这个时代的科举考试内容与宋朝时期类似,为四书五经。四书乃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乃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若有条件还可广阅群书,增加见识底蕴,对写文章有好处,这个沈西容暂不考虑。
正当她准备离开,她的目光一方青石砚吸引住:
这砚台摸上去石质冰冷,纹路细腻。栩栩如生石松雕刻在侧,凌风傲雪。砚内有两道鱼脑冻的纹路,有这种纹路研墨时候,发墨效果好,出墨快。
溪石砚!四大名砚之一,价值千金!可以换成吃食,很快沈西容打消这个念头。
沈加桂再穷也都没有将这个给当掉,不仅仅是因为它属于读书用具受到爱惜重视,还因为这方砚台是沈加桂的父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当时她从侯府被赶出来,所有谄媚的家仆换了张豺狼虎豹的嘴脸,辱骂着、监视着,什么东西都不许她拿走,大冬天里她悄悄将冰冷的砚台藏在胸口内衫中带出来的。
更多前世的记忆模糊在脑海中想起,当时还是侯府主君的病重父亲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人已经不能说话了,眼睛殷殷切切的望着她,父亲想说,一定要争气考上科举。
即便父亲有过什么不对,但父亲对她的关爱比母亲高上好多倍,她与父亲最亲近。
虽然是上辈子的事情,沈西容现在想起,眼睛也会有点发酸的感觉,大约是被前世的情感给影响了吧。这砚台好歹也算个念想,沈西容不会丧心病狂打它主意了。
从低沉情绪中抽离,她寻了一个布袋,拿起书桌上的《大学》塞进去,转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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