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主(2 / 2)
在蓝色的火焰中烧了起来,直到那层干枯的树皮完全剥落。
晶莹剔透的蓝色球果在枝头轻轻晃动,整节忍冬枝条都宛若新生。
“好强的治愈之术。”吴图瞪着眼前人,明明畏惧之色还在眼底变换,最后竟然说出了一句夸赞。
“你不惊讶。”易慈垂眼看向吴图。
他不常以近距离直视人类的眼睛,通常只需扫过几眼眸光,承受不住的人自然就会昏迷。
可吴图显然不是正常人类。
易慈手中的枝条在吴图喉咙处滑动了一寸:“作为人类,你不仅了解植物园里灵族的事情,还收藏着百年前各类寂灭的仙族和天神的标本……用意何在?”
焕发新生的枝条变得韧劲十足,抵在吴图的动脉上,阵阵刺骨的寒凉从易慈的指尖传递过来,引起对方阵阵战栗。
“这岛上灵异事件多了去了,我又是淘古董的,了解一些应该也不犯什么忌讳吧。”吴图依旧喘着粗气,喉咙像是滤了沙子一样,发出混沌的咕噜声。
“你是个识货的……这根枝条市场上要价,至少得这个数。”吴图艰难地抬起被金线紧紧缠绕的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白椰不满的声音横插进来:“易慈你别听他的,之前羊园长在他这儿买东西,他每次都是这么说的,这个不低于多少多少,那个给友情价也得至少几千……”
吴图绝望地哼哼着:“丫头你别拆我台啊,我可是你羊园长的老朋友了,你不向着我就算了,怎么还帮外人收拾我,瞧瞧,他要索我的命呢。”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被冻得发青。
易慈冷言道:“你好好解释一下那些灵物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我自然不会索你的命。”
这座古董小店到处都摆着纹路奇异的瓶瓶罐罐,还有珍贵的动植物标本。
寻常人眼里看不出差别,可易慈能感受到被封印在标本里的残余灵气。
里面有不少植物曾在百年前跟易慈共事过,虽然谈不上熟悉,但多少也打过照面。
如今……竟然都只能以这样悲哀的方式留存世间了。
逃避是没可能了,吴图只好抹了把脸,悲哀地叹气:“难怪,我今早起来刷牙时,眼皮就开始狂跳,预感今天会有特别的人要来,就是不知……对我是福是祸,索性闭店观察。”
“谁知你们还硬闯进来了。”
他索性也不反抗了,往桌腿边一靠,对易慈说:“你是仙人吧?跟这丫头什么关系。”
“就算是要威胁我,也总得拿出点证明吧。”他目光扫过白椰,像是在琢磨白椰的态度。
白椰被他看得发毛,皱眉问了句:“你又想干嘛?”
她的表情也像在问:你又准备作什么死?
“哎哟,好多年没活动活动手脚了,让我这把脆骨头也试试。”吴图说出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后,忽然笑了一下。
束在他手腕的金线猛地被绷紧,发出琴弦般的铮响。
头顶货架上的花瓶垂直砸落下来。
易慈眸色一凛,掌心翻转,身侧气流瞬间换了方向,几道冰锥以破风之力,击向花瓶。
先是白椰头顶的花瓶被击碎成了粉末,然后是易慈自己头顶的,细细的粉晶飘在空中,和灰尘混杂着。
易慈拉着白椰往后撤了两步,最后一道冰锥方向一歪,没有把花瓶完全击碎。
碎瓷片噼里啪啦砸向吴图的脑袋,他被金线束缚着,无法躲避,只能满地打滚,痛呼出声。
吴图偷袭不成,又被反制。
这一举动也彻底惹恼了易慈,金线勾着满身狼藉的吴图,锁住他的喉咙,将其提至空中。
吴图伸脚在空中乱蹬了几下,断续的气音从嘴里滚出:“别……我就是……给你们一个……见面礼。”
眼看吴图就要翻白眼了,易慈这才蹙眉,松了些力度:“非要用这种自讨苦吃的方式来招待客人么?”
吴图脸朝地面趴了下去,从嘴里溢出痛苦的哀呼。
“你干嘛搞偷袭啊?”
白椰也傻眼了,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她都不知道是先躲开,还是先护住易慈,又或者是让易慈手下留情。
“都说了别去惹他,我们来真是问你很重要的事情的,”白椰皱着眉,玩心全无,语速也快了不少,“羊园长失踪了,植物园又出了很多乱糟糟的事,你不是万事通吗,不然不会来找你的。”
“哎哟,”吴图一脸苦相,“就是知道才要替你探探这家伙的底细嘛。”
“此人法力深厚,面露凶相,白椰你待在他身边很危险啊。”
吴图委屈巴巴地说,注意到易慈冰冷的视线,又冲白椰呜咽了一声。
易慈其实并没有看吴图,而是在观察他脚边的花瓶碎片,上面有符纸灼烧过的痕迹。
他回身从架子上又拎来一个青瓷瓶,抹掉上面覆盖的灰尘,细细密密的古老刻痕如蜿蜒的沟壑——更像是施展巫术咒语时会用的符号。
一个修习巫族法术的人类,恰巧还是巫族羊咩咩的朋友。
看来,他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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