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1 / 2)
滴滴——滴滴——
高频率的电子提示音在从易慈的腕部传来,像是一种声嘶力竭的警告。
白椰被吓了一跳,直接从他虚拢着的怀中抽离,然而那不听话的发丝却在风中往他的方向飘动着。
易慈皱了下眉,另一只手紧紧扣住自己的手腕。
他不耐烦地把电子手环拆卸下来,几乎是用外力扯掉的。
白椰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想要阻止:“您把这个摘下来真的没问题吗?”
正关注着他的手腕,白椰忽然感觉自己的额头被轻轻弹了一下。
她怔住时,易慈用一种淡淡的嗓音提醒道:“仙族的年纪若换算成灵族的计量方式,我比你年长不了多少,不要用尊称。”
易慈很早就发现了白椰这个特别的习惯,她在紧张的情绪里总是会下意识多加几个礼貌用语,显得格外客气,也多了层疏离。
白椰这时候还想替自己解释一下:“可要是以后……”
“以后也不用,人前人后都不需要。”易慈说。
白椰感觉他心情又不算太好了,只能有些委屈地闭上嘴,没安静多久,又忍不住问道:“易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说‘您’这个字?”
耳边又是几秒的沉寂。
“没有讨厌你的用词习惯,”易慈几乎是不加思考地作出回答,“只是比较反感天界那层层分明的等级观念。”
“噢……”白椰轻轻眨了下眼。
他说不讨厌来着。
不过,刚刚那股不太愉快的情绪又是为何呢……
她看着易慈将扯下来的手环重置后,再度缠绕在腕骨处。
屏幕亮了一瞬,发出一道短促的嗡鸣,示意易慈重启成功。
他的手环像是特殊定制的款式,从屏幕到腕带都是纯黑色的,与白皙的皮肤相衬,整只手臂都泛着冷冰冰的光泽。
虽然不清楚里面添加了什么特殊的程序,但功能应该也是为了及时提醒他的健康状况。
方才那犹如催命似的警报音,令白椰的心跳还未平复。
她观察着易慈的脸,依旧是冷白的色调,唯独靠近耳朵的地方,略微多了些不自然的淡红。
白椰还从来没见过易慈这样的状态,有点担忧地开口:“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等回答的功夫,白椰以为易慈还会拒绝,没想到他真的轻“嗯”了声,整个人显得特别……乖巧。
被这个突兀的形容惊到,白椰偏开了看他的目光,闷声说了句:“那我也先回了,再见。”
易慈望着她快步走动时微微扬起的发梢,低头捏了下泛着红的耳骨。
整只耳朵都热热的,像是一种隐秘情绪的彰显。
他竟然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白椰刚走没多久,重启后的手环又滴滴答答报起警来。
在这阵惹人烦的声音里,易慈加快了返回的步伐。
海滩小屋里。
寒月腿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后,再睁眼时竟发觉窗外变了天。
他躺了太久,还不能完全适应海岛的多变天气,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准备上楼去讨点水喝。
结果刚触碰到门,他就被刺骨的寒意惊了一下。
那是海岛里绝不可能出现的低温。
易慈所在的整个屋子内都飘着细雪,家具也被一层薄薄的雪花覆盖,看样子还没开始多久。
寒月搓了下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错认为自己还待在雪山上呢。
室内唯一一扇窗户已经被冰层封住,外界的景色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挨着窗子那半只椰子壳里也盛满了雪,覆盖住了原本嫩绿色的枝芽。
“……你就是这么养花的?”寒月对椰子壳里养的植物产生了一丝同情。
易慈听到说话声,垂放在膝前的手抬起又回落,不足一秒的工夫,在这个空间里近乎凝滞的时间又缓缓流动起来,仿佛春日里第一株破冰而出的植物,飘雪消失,落在家具上的雪花也迅速融化,最后只剩下了浅亮的水痕。
被洗过的房间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外界的温度这才缓缓传递进来。
见没有危险,寒月又向易慈走近了几步,说:“很久没见你调息了,怎么,在热带海岛待疯啦?”
易慈没睁眼,所坐的地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水光,在他一呼一吸之间,又冻成了冰。
寒月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忧心道:“你该不会……要提前休眠了吧?”
“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易慈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睫毛上也沾满了霜雪,整个人冷得不像话,就跟刚从冰封中融化出来的标本一样。
寒月后脊一凉,整个人像只炸毛的鸡:“这是能拖延的事吗?你这才刚恢复了三成仙脉,就又不拿自己当回事了?拜托,你可别步了金凤的后尘!”
“我有分寸。”易慈数完最后一个深呼吸,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只穿了一件素色睡衣,耳后的头发松散地贴在背上,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飘动。
易慈倒了两杯清水,走回门边递给寒月一杯。
唇抵着杯沿,显得他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等我把植物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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