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风瑟瑟（1 / 1）

20

明瑟殿寝内，小夭无声地泪如雨下……白帝陪伴在榻前握着她的手。

过了一会颛顼急急进来，立在一旁看着小夭的情状，深吸一口气，“小夭，长痛不如短痛……”

她闭上双眼，又是这一句！难道他们之间只能如此吗？思之更觉心痛不已。

“小夭，你刚入情海，酸甜苦辣难免尝尽。无论是何种滋味，能体验一番也是无怨无悔……你可以伤悲，可以哭泣，但不能倒下。路还很长，往后大荒里还有众多青年才俊任你挑选。”白帝悉心教导，“辰荣与轩辕将来必定一战，颛顼只有你一个血脉，你也要为他想想。”

“爹爹，可是我好痛！”她嘴里含糊不清。

白帝看着窗外，声音感叹“时间可以让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小夭，哥哥永远会陪着你，保护你！”颛顼蹲下揉揉她的头发……

这样躺着半月，小夭也收拾心情，开始重新每日卯时练功，若再继续消沉下去，便没有重回一世的意义。

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左胸上隐隐有一片金羽印记，若隐若现。难道我尽命不久矣？要在这天地间灰飞烟灭了吗？

可是颛顼还未称帝，父母还在沙漠，相柳……

“我到底重回一世是为了什么？”小夭喃喃自语，“我还有多少时间？”

思之，下定决心每日勤勤勉勉不敢懈怠。白帝和颛顼看她似走出情商，也放下心来，只担心她累坏身体。

朝晖殿偏殿里，小夭正为白帝、颛顼煮茶。

“没想到小夭竟有如此手艺，真的令人惊奇！”白帝笑看她。

“爹爹和哥哥若是喜欢，我日日为你们煮茶！”小夭两只眼睛弯弯，“哥哥，再吃一杯！”

“小夭，外爷传来玉简问你……”他观察她的脸色，“你下山也有一段时日，可想到处走走？”

小夭不答却问“哥哥上次说要回轩辕了，如今可准备得怎么样了？”

“五王七王这些年势力壮大，我如今想回去，还得想些名正言顺的法子。”他若有所思，自己这些年也暗暗在外培养了些人，只是还远远不够。

“小夭，颛顼若回去，等待他的是步步杀机，他现在没有世家支持，势孤力薄……你那几个王叔，不好对付！”

白帝提醒她。

“师父，路虽难走，我也必定一步步向前，我不能永远躲在师父的背后，我要光明正大地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他看向小夭，“我只一个妹妹，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她。”

小夭如何不知，事到如今，就算她万般不愿，左肩上的金羽印记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想到前世颛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就心有余悸。

“哥哥……让我帮你！”小夭定定地看着颛顼！转头向白帝，“爹爹，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做这个王姬！”

“小夭……”颛顼动容。

“小夭，爹爹给你时间考虑，七日后我再来问你。”她这个女儿，如果真的放下了才好……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树林里除了几声虫鸣，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相柳斜在树枝上喝酒，冰魄面具下看不清他的脸！他展开手中的字条，涓涓小字映入眼帘。

这好像才是昨天发生的事，她如玉无瑕的小脸出现在他的心里，她泪眼模糊“我欠一人性命，欠一份深情难偿！只为他有人相依，有处可去……”

在海边第一次见她真容，她说“我只愿你累时有处可去，痛时有人相依，在这天地间有一盏灯为你而留……无伤、无痛、无忧……”

最后一次海贝里她全身虚弱的告诉他“我亲生的父亲……名唤蚩尤！……我的母亲西陵珩与父亲相知相识，相爱相杀，双双消失在大战之中……”

她离开的日子，他摒弃脑海里她所有的身影和说过的话，早上操练，下午操练，士兵们敢怒不敢言。他不敢停下来，夜晚又四处接单杀人。

可是这样一个月夜，他很想她，也开始慢慢思考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如白帝所说，自己一颗执着心，怕是终究会害了她……

想到此处，他又愁闷地喝下一大口酒，烈酒如火……唤来毛球，飞了很久，终于飞到五神山海岸，如此，是不是离她更近一点？

他坐在岸边，望着山上烛火通明的宫殿，哪一座才是她所在？

小夭独自在明瑟殿院子里赏月，手里往日喜爱的桑葚酒杯杯下肚，却也吃不出味道，突然想起了玉山的桃花酿，那样香甜……

往事不堪回首，那白衣白发、不染纤尘的人，是她心里的痛，“相柳……”她喃喃自语醉倒在院子里……

山上山下，只有呼呼的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