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早就离开的柳棠华自然不会知道紫檀暗戳戳的复仇计划，既然决定下山，她便不再去关注其余村子，只随意换了套外搭，拎着篮子悠闲赶回桃花村。

路过桃源湖湖畔时，已经有玩家排起长队，柳棠华扫了眼凉棚内景，正巧与忙碌的年轻人对上视线。

而下一秒，这人先是歉意地向排队玩家鞠躬，然后三两步跑到柳棠华身前，诚恳道：“柳姑娘，我是来桃花村里换班的李二，先前古师傅说了，让您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当。”

打完包票后，他憨然一笑，又小跑着去分发路引。

柳棠华礼貌颔首，继续向村长家前进，可刚过转角就遇见了等候已久的朱大娘。

“先跟我来。”朱大娘叹息一声，不由分说地拐上小路，约么盏茶功夫就抵达了村东头的杂货铺。

听到声响，靠在外墙的朱有思无奈转头：“娘，你让我守着边门是——”

“行了，去看你的铺子。”

朱大娘摆摆手，待对方走远后才轻按树叶下的墙体，约两息，一道狭小的暗门缓缓浮现在两人眼前。

“姑娘跟紧我。”

说完，朱大娘率先迈入，而柳棠华紧随其后，很快便看清了门后的景象。

这是一间略显空荡的静室。

除了挂在墙壁上的竹林山水画外，整个屋子有且仅有一个居中放置的旧蒲团。

朱大娘面不改色地快速走过，只在正门旁步伐微顿，小幅度转身似是在确认些什么。

静室外侧是一片观赏性盆景，柳棠华抬眸观察半晌，确认这就是她那天拜访时逛过的庭院。

那为何要特意绕路？

她心下不解，却还是一言不发地跟随上主人家的脚步。

两人离开空院拐进厢房，再从厢房侧门穿过空廊，这之后又是相同样式的房间、相同间隔的短廊，大约重复五次后，柳棠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衣角。

她记得朱大娘家的构造。

朱家是桃花村里有名的富户，他们的确占据了一块颇为可观的土地，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够无视客观规律——尤其是在千变万化宫还未将荷包空间技术大规模普及的前提下。

抛开第一个厢房，其余每间屋子皆有四个出口，而每节短廊的出入口也是四个，这片用途不明的空屋再加上前厅铺子与后侧居所，理论上不会留有明显余裕。

——除非是暗室，也只有是暗室。

作为常常被外派出差的武林人士，柳棠华对此类场所并不陌生，只不过受到物质条件所限，她曾去过的往往是异常符合坏蛋身份、黑漆漆能止小儿夜啼的“闹鬼”版本。

想到这里，柳棠华表情微滞，忍不住又瞥了几眼栩栩如生、散发着稳定光源的“窗户”。

而她身前，朱大娘适时放缓了脚步，语带惋惜：“先祖打造此处时，院子里还留有一片竹林，可惜后来……”

“我很遗憾，只能以这种方式欣赏它。”

“我也感到很抱歉，”朱大娘斟酌着用词，满是克制地抬头，又迅速垂下视线，轻声重复道，“如此失礼，竟然还需要客人亲自陪同我。”

柳棠华嗓音温和：“毕竟先前出了圣门的事，谨慎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朱大娘颔首，面有冷意，“那些邪派之人向来随心所欲，若是盯上了什么东西，想尽法子也得搞到手。”

对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柳棠华耐心等待片刻，果然听到了一句快慰的嘲讽：“只是我们这小山村偏僻得很，怕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您似乎与圣门弟子有怨。”

“是也不是，过去那么久，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确定了。”朱大娘突然叹了口气，沉声道，“柳姑娘，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想请姑娘协助，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

“我想要给千变万化宫送上一封信。”

被如此郑重提及的送信自然不是简单的跑腿任务，朱大娘顿了顿，突然上前抠住左数第三片竹叶，缓缓拆解出两个巴掌大的匣子。

“这是早些年祁少宫主手制的机关，如今还知道解法的应当只有负责对接的弟子。”她神色复杂，却没有立即将物品递出，而是继续解释道，“但那人，好似惯会捉弄旁人，不过——他若是现身定然会先解开这份充当报酬的匣子。”

“具体的，我无法多说，只晓得它曾经是江湖上有名的宝器，听过的人或许很多，可真能认出的大抵不也超过十人。”

讲到这里，朱大娘又从怀中摸出一份包裹好的信纸，缓缓将其夹进两个木盒中间。

事实上，这些步骤大可以一次性集中完成，朱大娘有意拖延，不过是想给对面的年轻人充分权衡利弊的时间。

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含糊不清却报酬丰厚的委托，像极了话本子中诱人深入的黑店。

但出乎预料的是，这位剿灭了山匪的热心姑娘只是轻声又询问了两句，便笑着表示自己定然会尽力完成这份委托。

*

告别朱大娘时已经是傍晚，柳棠华婉拒了朱有思夫妇的热情招待，没怎么犹豫就决定维持今日下山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