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1 / 3)
女商看了看那柄刀,和皮带一起接过去,“我会替你传话的,你明日再来。”
“现在。”塞冯低声,“就现在。”他的眼睛很亮,却不完全是善良,他身上的黑衣在阳光下也并不显得温暖明亮。
女商看了一眼那刀柄上的花纹,转身就往集市外走,塞冯无声的跟上她。
女商在前走着,总觉得背后阴风嗖嗖,她忍着回头的念头绕过山脚。
前方避风向阳的河湾岸上有一带树林,林间长长一排商队必备的帐篷,有些仆佣正进出收拾着,旁边的护卫们巡视着四周,时而抬头看看山顶,并不曾因为平静就忽略职守。
其中有一丛白帐特别高大深广一些,门口有个昆仑奴在用一只小炉子烧水。
女商对守在栏杆处的护卫说了话,示意塞冯等着。
塞冯紧紧盯着她。
女商人走到那白帐门口,那昆仑奴便起身与她说话,随后进去唤出一个穿长裙的棕发女人来。
黑袍少年抬头打量着那白帐篷,极显眼的黑袍装束惹得那些留在驻地的人纷纷看来。
那棕发女人听着女商的话,仔细打量着这高原为数不多却凶名在外的黑袍法师,然后她对女商人说了什么,女商人回答着,那女人重新看了塞冯一眼说了什么,女商人只得走了过来。
“法师请回吧,今天主人不见客。”女商人告诉他,“明天再来,或许就能遇到主人了。”
塞冯眼中厉光一闪,缓缓道:“跟她说,塞冯在这里,她见我,或我见她。”脚下纹丝不动,“我等着。”
“法师怎么不”
塞冯截断她打算责备他的话,“我是普王身边的塞冯莫洛察万,你拒绝我,就要考虑到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女商人脸色难看的返回白帐,棕发女人接过小刀看了一眼,进去了。
塞冯安静的等着。
白帐比看上去要深一些,从门口进来是一条短短的过道,进去才是待客的小厅,毡墙上既有鲜艳庄严的半祼神灵油画,也有层楼叠檐的唐国水墨画,豪华的海水蓝的地毯上绣着彩色的海神图,靠近小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套形态轻盈却很宽大的檀木案,案上有唐纸唐笔,也有大叠大叠的贝多罗叶子,案后座椅上铺着巨大丰厚的雪白熊皮,用铜制抱杖侍女挑起的一盏精致的八角羊角唐灯孤独的立在案边,等待夜色来临。
古丽估算着时间,尽可能轻手轻脚的拨开半截晶莹的珠帘再往里走去。
里面是主人休息的地方,回到这里古丽就闭紧嘴唇,放轻了脚步,踏着金银丝绣的地毯来到主人的卧室。
卧室内光线幽暗,浮动着轻盈又馥郁的芬芳。
古丽抬眼看床帐一眼,放下心来,将水盆无声无息地放在桌子上,走去小心地将窗户轻轻推开一点,只是一点,让清晨的凉风吹进来搅散了那拂之不去的缭绕温香。
这是主人要求的,每天如此,雨打风吹也要如此。
帐内身影缓缓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叫她:“古丽。”
古丽应了一声,知道这是主人心情最差的时候,娴熟的用浸着薄荷叶的热水绞了雪白的丝帕送入帐中。
公孙鸿拿帕子捂着有些肿的眼睛,忍下未尽的泪意。
昨夜的梦里她又看见了父母和弟弟妹妹,她已经迎娶了梅卿,二人正在园中携手同游,父母摇着扇子,坐在不远的亭中闲话,夏日炎炎,仆人们给弟弟妹妹送上还冒着凉凉白烟的瓜果,池塘中龙蜻停停飞飞,柳枝直垂入水,正是一片安然好景色。
可是醒来她独自在这异土异乡!
热帕子换过好几块,公孙鸿勉强道,“今天我就不去看热闹了,你们自己去吧。”
古丽温和的应了,“听您的。”拿水晶对钩吊起那薄薄帐帘,“若有好玩的,我们再来叫你。”
公孙鸿勉强笑了一下,揽衣而起。
波斯式的长睡衣拖在地毯上,洁白的丝绸下是她洁白的脚。
公孙鸿自己打开窗口向远处看了看,“今天天气不错。”
古丽见她心情好些了,就笑了,“我让他们准备马,您去远处逛逛吧?”
“你安排吧。”公孙鸿坐下来打开信件,忽然又回到窗口向远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继续坐下来看信。
远处营地旁的护卫们交完班,露出被挡住的黑袍少年。
塞冯默默低着头,出神的想着什么,再抬头时近年少有的出现了几分踌躇不安。
待公孙鸿安安稳稳用完了早饭捧起了书,古丽才将那柄艾玛送来的小金刀用托盘送了过去。
公孙鸿盯着小刀,想了一下才拿起来打开刀柄上的小机关看了看,“这是谁送来的?发生了什么?”
古丽将艾玛说的话仔细转述了一遍,“那法师说【告诉她,塞冯在这里,她来,或我去!】”
公孙鸿淡淡扔了刀在案上,道:“让他来。”
过了不多时古丽就回来了:“人来了。”
公孙鸿应了一声,“请客人进来。”声音已冷。
有脚步缓缓踏进来。
公孙鸿从书里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极精神的黑袍少年掀开门帘的瞬间转头看向她,机敏又不怒而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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