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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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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高檐朱栏间红衣男子低声吟唱着,琴弦铮铮淙淙若流水。

旁边穿白色圆领袍的女子已经忍不住笑了,“梅卿,我只去几个月,很快就回来了。”她欠身将一派初春风韵的青釉茶盏放下,阳光照亮她梳得光洁的头发和年轻的面孔,眉心几片若隐若现的银白鳞纹拢着一点朱红,眸光清正明亮,如映在溪水中的阳光,“你属实不必如此不安。”

姒时芳低眉一笑,悠悠而道:“谁知道呢?或许你就不回来了也说不定,”他生得长眉毛,寒星目,此时冷然不顾的模样看得那女子又喜爱又无奈,“听说陆南人杰地灵,四季花木丰美,且陆南人天生婉转多情,且民风大好,男女皆热情无比……”

陆南是一千多年前才归附来的域外之地,民风天然,且物产颇丰,大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之力,虽无甚富贵郁州人却从来不愁每日生计,闲来只唱歌跳舞作乐,男女婚姻便只以心悦为准,全则聚,不合即散,孩子无有养不起的,是以常有外地人去了流连不舍,就此留在那温柔乡、花香丛。

女子闻此言倒换了口气,正正经经的说道:“此次我去倒真是为了与他们交好的。”也不待姒时芳询问便拣能说的部分细细告诉他。

姒时芳听得此次去竟是为了之前起争端的不知名矿藏再次起了争斗,心上人此去竟是去平叛的便提起了心,“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找那些老将?神英,你伴驾至今……”

“有人提起上次剿乱,”公孙神英目光微垂,看着恋人放在弦上的手指,伸手去拨弄一下,琴弦微响,“内阁中传出话来,说我上次似有些违心,此次正是我自证的良机。”

姒时芳皱眉,这些传闻他早已听闻,也曾为她分辩,只一来众说纷纭,人言可畏,多说反而无益,二来他家本是旧朝大族,他祖母更是陈周王女,他身上自带嫌疑,好容易国孝家孝的熬了这几年,眼看与公孙神英成婚在即,他暗自盼了多年的美梦即将成真,这节骨眼上他属实不敢节外生枝。

二人聊了一阵,公孙神英才看了看天时,转眼就瞧见姒时芳低了头,便握了他的手低声安慰道:“我尽早赶回来,你只管安心在家读书,我母亲也要劳你时常去看顾一二,免得你闲来总想着我跟别人如何……原本没有的事,让你越想越真了。”

一句话说笑了本来伤感的姒时芳,想想皇命难违,也是无计可施,只得收敛了离情别绪,率先起身,“去吧去吧,早些回来,别等你那两个妹子拆了学堂才赶回来揍人,”语声渐低,轻轻与她牵了手。

那些微暖的手指握在手里如暖玉一般,姒时芳勉强压住难过不舍的心思对她笑了笑,“你放心,你爹娘素来待我极有礼,我极知足,只盼着你早些平安回来,我们的婚礼可就在仲秋。”

两家商议的是在仲秋迎娶,入冬祭祀时二人正好能够完成婚礼仪式,姒时芳就能接过祭祖期间的担子让公孙神英的寡母退居休养。

这是极好极看重的安排,即使姒家有着那般过往,此时一家上下也并无异议。

公孙神英应了知道,起身与他告别,腰间佩剑磕在靴子上发出微响。

姒时芳唤住了她,略略出神便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将其中的白玉珮慢慢系在她腰带上,垂首低语:“早些回来。”

公孙神英嗅到他身上的清香,拿起玉珮看了一眼,见雕的是鸿鹄夜行的促归之景便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往外去。

待走到问春院外,公孙神英又回头看了一眼,名满京华的姒氏子正独立在廊上目送她,仲春的风吹起他蒙着淡淡光晕的衣角,便有些出神,随后又笑着冲他挥挥手,转身快步而去。

不需亲自送出门姒时芳也似能听到大门外铁衣兵士的脚步迅速汇聚,盔甲与刀剑铿锵交鸣,此去关山路远,风云难料,他唯愿她平安归来。

既已辞别了未婚夫,公孙神英领着自家六十铁卫施施然出了城门,还不待她挥鞭,已有人快马追来:“神英!”

一员白翎红袍将军追至,拉得马直转圈,道:“神英,我才听说你要去郁南平乱,何故走得这样急?”

公孙神英笑道:“你一直在北方不知道南边情况,往南去开春化雪之际极易发春汛,从新亭郡至郁州,一路都是山石窄路,不早些出发,眼看着就要堵在路上了!”

那将军便与她并绺同行,他生得俊眉星目,十分精神,道:“才陛下将你的禁宫检省一职给了我,我想着不好,从前我是守关的,今日怎么知道要怎样守宫城?又听闻你要出门,便赶来问问你,当如何做?”

斟酌片刻公孙神英便提出几个地方来,又点明几个人员名字:“你若要紧紧守护住,一丝风儿也不漏,便把这几个人调走,换你最信得过的值守,若不到这地步,你既可照着我的老样子偷懒,也可以自己试试新规。”又说出几个关键处、关键人、要紧事,笑道,“陛下既然用了你,只要不犯这几样,我也保你平安无事。”

司空鹤一句句记下,反复念诵几遍,至一字不错便笑道:“多谢指教!”

公孙神英一笑,“你可千万提着点心,自此便不能有一日随意。说话要严密,行止更要谨慎!记得凡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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