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侍卫提着一盏羊角灯在前面带路,明暗不定的光圈落在前方,微婳紧紧跟着侍卫,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一颗心提了起来。
侍卫将她带到一处僻静地方,前面是几间并排而建的小厢房,中间那间透出灯光,看起来并不像监舍。
微婳还未来得急高兴,就见到门口有两人看守着。
侍卫取出对牌,跟看守之人交谈几句,看守的人将侍卫和微婳放了进去。
不甚宽敞的厢房里,点着一盏油灯,家具一应具有,但甚是简朴,沈思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沿边,呆呆地看着窗外对着无限空虚嗟叹命运不济。
忽而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父亲”,他转头看向门外,自己的女儿竟然出现在面前。
他疑心这是梦境,伸手揉了一下眼睛。
微婳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委屈,将食盒放在桌上,跪在他的脚边,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住:“父亲,是我,是婳儿。”
沈思这才真真切切地认识到,面前的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婳儿。
“地上凉。”沈思将女儿搀扶起来,两人坐在桌子边。
微婳见父亲眼下乌黑,胡子也是几日不刮,整个人憔悴消瘦,眼泪忍不住啪啪啪地落下来。
“婳儿不要哭,为父没事。”沈思伸手抚上她颤抖柔弱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微婳知道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她抹了一把眼睛。
“父亲,您到底为何被拘在这里?”她紧紧盯着沈思,问出了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疑惑。
“婳儿,此事——”
“咳咳。”
站在两人身旁的侍卫咳嗽了两声,用含有强烈警告意味的目光看向沈思。
沈思看向侍卫的神色,知道他们大理寺的规矩,能让人见上一面便不错了。
他咽了咽口水,神色有些尴尬。
罢了,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本就难以启齿,等过些时日出去再跟女儿细说。
微婳看了一眼那侍卫,知道父亲不能多说什么。
既然父亲说不了,那便由她来说。
她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柳氏熬制的八宝粥,食盒虽然用毛布包裹着,可此时也已经温凉。
沈思不愿辜负娇妻深情,直接就着食盒吃起来。
趁着沈思吃东西,微婳将沈冲迟迟未归和张林羽归还玉佩之事说与父亲,只隐去了债主上门。
沈思听闻后惊诧道:“你母亲知道张家悔婚,那能受得住?”
“母亲并不知情,就如您在大理寺一样,我教人瞒住了。”
微婳细细观察父亲表情,试探道:“我想送母亲回江南。”
沈思想说没到那个地步,转而又想,他出来之后妻子得知真相,定然又得为自己的桃花劫忧思伤神,还不如让她在江南养养身子散散心。
沈思略微迟疑,点头道:“也好。”
微婳见父亲似是没有理解自己意思,还想继续暗示,那侍卫出言阻止。
“沈姑娘,时辰到了,请回吧。”
“麻烦大人再通融通融,让我与父亲多说一会儿。”说罢起身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递给那侍卫。
谁知那侍卫就如同肃王教导出来的分身,丝毫不讲情面,更不接银子,硬着声音道:“沈姑娘不要让小人为难,请吧。”
微婳无奈,只能将柳氏嘱咐再说一遍,将包袱交与沈思。
出了沈思的厢房,侍卫领着微婳回肃王院子里复命。
屋里燃着十来根孩儿臂枝花膏烛,将房间照得通亮,肃王正在坐在案后看宗卷,微婳朝他盈盈行礼。
“王爷。”
肃王抬起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看她。
微婳的脸色苍白,眼睛尤带着水雾,脸颊一抹被冻红的颜色还未完全褪去,翩翩眼尾拖曳着一抹红,与脸颊上的颜色相应,甚是楚楚可怜。
“沈姑娘既见过沈大人,可自行回去了。”肃王将她身上的视线抽回来,挪到案卷上。
谁知等了一会,面前的那俏丽身影没动。
肃王疑惑看向微婳,问道:“还有事?”
微婳看着他,嘴角微微下垂,露出委屈的表情,“王爷没吃婳儿亲手做得八宝粥,是嫌弃婳儿手艺吗?”
那食盒地方挪都没挪过,更不用说吃没吃了。
肃王冷淡着声音说道:“本王已在宫中吃过,沈姑娘好意心领。”
“那,婳儿斗胆,可以借用王爷这里用一点吗?我今日一整日忙着要准备父亲吃食衣物,自己未曾吃过什么东西。”
这提议甚是僭越,微婳心中惴惴不安,脸上却还做出一副真诚和委屈的表情。
肃王眉眼深邃,冷冷凝视着她的时候,那摄人的气势又犹如冰山倾轧一般倒来。
她微一咬牙,将那只伤手露出来,看着那恐怖的伤痕,生生将两颗泪珠逼出。
“王爷恕罪,婳儿昨日便跟母亲一起为这腊八粥做准备,原想着看望父亲后,可早早回去跟母亲一起过节。婳儿母亲身体孱弱,寒症缠身,平日里都得仔细养护着,这个时辰早就休息了。腊八节原应该是与家人一起过的,婳儿也想有个人陪着吃一点腊八粥,可婳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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