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看着甚是年轻。
墨色的长发用金冠高高束起,一身如意云纹锦衣,腰缠玉銙蹀躞,身上披着一件青莲白鹤大氅,大氅垂曳在地上,烛火一映,金银丝线绞成的青莲花纹便熠熠生辉。
在微婳所见之人中,这样的风度与容貌算得上极其拔尖,然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人的一双玄墨色的眼眸。
黑是浓重的黑,白是清冷的白。
二者合在一起,便似常年淬着寒冰,幽冷又纯粹,像是砚台中黏稠化不开的墨汁,又恍如金乌破晓前的夜。
如此冷郁华贵之人,微婳只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他是当今执掌刑狱典法统管三法司的肃王韩凌靖。
微婳抬头看他的时候,肃王也在细细地看微婳。
两道陌生的目光交汇一起,双方俱是内心一震,默默在心中赞叹。
原来他(她)就是名冠(艳冠)京华的那一个人。
肃王幽幽的目光如有实质,凉意沁体,肆意扫过她的脸,似是带着审视、猜疑、试探,还有一丝佩服。
微婳终究还是在这样的无声缠斗中缴械投降了,肃王与那些讨债之人不同,上位者的凛然气势浑然天成,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可以强撑得住的。
她并拢一起的双手轻蜷了一下,微微垂眼,率先错开了他的目光。
肃王眼眸中一丝极其轻微的得意转瞬而逝,根本无人察觉。
随后他又将视线移至章刘二人身上。
虽无言语,可沉默之中,质问之意振聋发聩。
章大人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大理寺原雇有画师,但不巧画师早前感染风寒卧床不起。那画徒技艺不精,难堪大任,臣无奈,只好让刘少卿去宁德街寻了画师来,却没料到是沈家姑娘。臣办事不力,还望王爷恕罪。”
章大人真的觉得自己好倒霉,画师生病他要背锅,画徒不给力他要背锅,刘延寻了个待罪之臣的女儿来,他也得背锅。
肃王又将视线放在刘延身上。
刘延道:“王爷若是觉得不妥,臣即刻带沈姑娘回去。章大人才华横溢,想来也娴熟丹青之技,画个疑犯画像当不在话下。”
章大人气得想要呕血。
这臭小子真是卑鄙无耻,他好心帮他圆说,他居然恩将仇报,在背后捅他一刀!
刘延此话虽是建议,却笃定肃王不会接受。
章大人是有些明察断案的本事,但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到底有几斤几两,肃王心里拎得清。
肃王心中有些不痛快,瞧着刘延这副嘴脸竟觉得比平日要可恨些。
“刘大人思虑周到,看来今日虽然轮休,但刘大人仍心系案情,精力充沛,待会请刘大人将五年前陈家庄走失十来头牛的那宗案卷找出来,重新检阅,将蹊跷遗漏之处一一登记,明日报我。”肃王挑眉看向刘延。
刘延欲哭无泪,章大人心胸舒畅。
肃王起身,缓缓踱步到微婳面前。
微婳鼻端萦绕了一丝幽淡的雪松冷香,一个影子无声笼罩在她身上。
忽然那影子犹如高山倾倒,重重地落下,猝不及防,微婳就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眸。
肃王半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那目光便似要淬入她灵魂一般,将她内里看得一清二楚。
微婳看着那双眼睛,背脊渐渐生凉。
“沈姑娘该知道替何人办事,守何人的规矩。”肃王声音低沉,天生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
微婳跟着章大人出了门,离了那屋子,身上的寒意才渐渐消散。
她原以为要去监舍,谁知道章大人却将她带到别处。
一路走来,章大人挑些不大紧要的事情先跟她说了,好让她心中提前有些准备。
原来她要画的疑犯与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伍家村灭门惨案有关。
伍家村地处京畿与西州府交界处,按属地应归西州府管理,不过京城对外扩建日渐繁华,西州府人也爱在京畿附近购置田地屋宅,西州府便与京畿混成一片。
天子脚下治安肃严,甚少有灭门杀人的重大凶案出现,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冒出一股子凶残歹人将伍家村伍老汉一家五口给杀了。
此案性质恶劣,凶徒手段残忍,据说不少官员到现场查看后都吐了。
西州府将此案报给朝廷,朝廷震怒,命大理寺彻查,于是一干人证物证便统统归置到了大理寺。
伍老汉为人友善,一家几口与乡亲邻里关系融洽,平时不曾起过什么争执,也没有钱财田产纠纷,现场虽也留下些许物证,却并无大多价值。
那股子凶徒像是鬼魅一般,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
只有一个十岁的孙女,恰巧那日出门游玩,躲过了一劫,也极有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可那小丫头眼见祖父母、双亲及兄长惨状后,精神便有些失常。
恰逢大理寺画师生病,大徒儿回乡,只能让刚入门一个月的小徒弟去画疑犯。
章大人问伍小妹可瞧清楚那凶徒模样,小姑娘含混说了几句,小画徒执笔在旁边描绘,画好后呈章大人看,章大人瞬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画得什么玩意儿?是钟馗还是夜叉,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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