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年(2)(1 / 2)
两姊妹展露疑色,面前的许慕臻风度款款,虽在尽力模仿三七的举止还是呈现出不同气质,和三七蹑手蹑脚的做派很不统一。不明所以的真三七回到家必定傻眼,所以许慕臻留下一封信,叫两姊妹等全家回来再拆。他在信中详陈阿奴的恶行,善良若被邪恶利用无啻助纣为虐,请他们勿再挂怀。
阿奴神志不清明,一路问东问西,听得出口齿弱化,问了也不过脑子。除了心口噙着一缕活气,跟墓木已拱的干尸无甚区别。她的可怜相直勾人心中的怜悯,许慕臻却尤为记得小容的前车之鉴,她下跪求药必也梨花清泪,但翻脸就能恩将仇报。饮牛津也有此等人,身世悲惨,算来可怜,而忘恩负义又实乃可恨。
义庄是人迹罕至之所,他把阿奴带到此处。
“小巫见大巫,你害人时应该想到今天。要是更早遇见你,可以为金蚕下家。”
他掏出一柄双刃匕,从下颌割皮,他一动手才知剥皮的门道有多深,运刃要顺滑躲避骨骼,削皮要厚薄均匀,且心理承受超乎寻常,他只剥下左脸一半的面皮已汗透全身,做不下去。阿奴当是熟稔地刮掉小容整张皮面,她究竟剥掉多少人皮才练出这手炉火纯青的技法?这一想法令许慕臻不寒而栗,小容的面皮也许还留在阿奴身上。许慕臻立即翻找袖兜,一只布包装了十几只瓶瓶罐罐、一沓人皮、一本旧书,许慕臻一概掠走。他同时看到玄武玉牌,不假思索地放回袖带,这样的佩玉易惹杀身之祸。
他起身欲去,最后看了看惨淡濒死的阿奴,知她试听模糊,更像一种宣泄地说,“你若真是教主的女儿,光凭出身就令多少人望尘莫及,本事却拿来坑害好人,让你活下去不定多少人遭殃,自生自灭吧!”
义庄荒僻,毕竟正常人都不愿和孤魂野鬼为邻。许慕臻将她遗弃此处,不存心她能活下去。但他忘了,幽寂荒芜之地是影子的窠巢。饮牛津的影卫之一秘密藏身棺椁中,从气息奄奄的阿奴身上搜出了令他们踏破铁鞋的玄武玉牌。阿奴得救了。
许慕臻尚且不知,还以为将事情做一了结。药罐让张果老眉开眼笑,旧书包着藏青粗布,布面的污黄破损记载了其阅历坎坷,布面里的第一页才是原本的书皮,质料竟是御贡级别的云锦,黯淡的两个隶书大字是“鬼坎”,扉页写道“仆与卉娘课书舞剑,品月评花,闲时冶游,寻常日多笑语至于倒怀。结缡七年,自以为人间至乐,亦无他耳。”下有二方图章,无法辨认。
他取来此书,本意是提防阿奴,但扉页数语出自肺腑,教人卸下心防,人们倾向相信,将情语置于卷首当是至性之为。留白一页,再翻,是武功心法。
许慕臻大惊,及至一丝不苟地读完前三章,终于敢确定,这竟是广寒功!李庄姜曾说名字是她师父任意取的,那么它原本的名字是——
“鬼坎神功!”明石散人读毕扉页,苦涩接道:“‘酒船三面皆设短栏,一玦月子当空,水阔天青,仆与卉娘小酌谈欢,息烛而眠。后三月,仆知当夜喜获一女,遂唤酒酒。’悦离神功扉首是这句,我多年默记成诵。”
赤毛魔说:“此人是一情痴。”
“可我听小太史说,神功之主曾掀起血雨清洗武林,才至今人对神功所知寥寥。”
小太史是江湖人送的美誉,他们师徒代代撰写武林历史秘辛,形同天家修史官,因而得名。小太史杨丹曾加入摘金钩助明石散人救回弟子,功成之后云游四方,踪迹成谜。不止他,很多知心交一别几十载,生死茫茫。明石散人想到此处,感慨春秋,仿佛和老友相聚仍在昨天,一觉醒来烂斧寒芳。
张道人指着许慕臻的鼻尖笑说:“天道厚你。”
“小榛子,再听我一言,这门功夫还当有另外六本。水坎、火离是对生的两卦,还欠缺天乾、地坤、雷震、风巽、土艮、泽兑,组成伏羲八卦。”
明石散人瞳孔精亮:“想都不敢想,但若真学成,该是怎样境界······”语气中满是对超然境界的神往心驰。
赤毛魔说:“我更佩服创作此功的宗师。”“是啊!”明石散人赞道,“光学习一部神功已花费我毕生,创造八卦神功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伟才?”卉娘、酒酒,江湖中并未流传其妻女的事迹,无从寻觅。他忧从中来,“城仞便是听信你的假设,搞个门派寻找神功,我总怕他走火入魔。”
“你不传他,他本有微词,人家自己去找,你还能拦着?”张果老怼道。
“你不也明白我终生之苦······唉,管不了他,他真找得到就由他去吧。”
张果老故意震惊,起到绝佳的讽刺效果,“你才发现?他管理门派结婚生子,哪样事服管?”
摘金钩是明石散人为解救弟子而临时成立,但明石散人不曾意图开山立派,达成目的后执意解散,是孤城仞反对,孤夫人说外子差点丧命的几次都是由于那次争执。许慕臻想到,薛敢与小容是继兄妹,孤夫人生下小容后再醮,那么薛敢是孤宗主与谁的儿子?
“不知道。”张果老没好气地说,许慕臻以为他吝啬直言。
“不知道啊。”明石散人半是叹息。
小容偷偷附耳讲给他,“真不知道。太师父说过,某天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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