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1 / 3)
盛夏的夜晚虽不如白日那般高温酷暑,但依旧闷热烦躁令人难以入眠。
白日里睡了一个下午,贺敏现在反倒是毫无困意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越动就越是觉得热。
在床上翻滚了半个时辰,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起了身。
推开内室的雕花小窗,浓墨色的深空中挂着一轮将满未满的圆月,如水的月光盈盈洒进屋内,让她落了满身莹白清辉。
明晚必定是个满月之夜,就是不知还会不会有今晚的漫天星辰作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身在千年之后的爸爸现在在做什么,她不见了会担心她吗?
不,应该不会的,有阿姨和弟弟陪着,他应该不会太难过吧,就像以前那样,没有她也能过得很好。
幸好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就算偶尔会害怕会难过,她也会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努力地活下去。
扶在窗台上的手背被一颗温凉的水珠子砸中,贺敏抚上脸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垂下两行清泪。
一抬头又发现月亮怎么不见了,好像是被屋檐遮挡所以才看不到。她提起裙摆追出门去,轻手轻脚地,没有吵醒外间守夜的红叶。
追到庭院中又终于得见那轮高悬夜空的明月,贺敏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背靠着红漆木柱继续独自赏月。
直到耳边的嗡嗡声和手臂上又痒又痛的感受将她唤醒,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坐在这里睡着了,一摸手臂被蚊子叮出好几个大包。
翌日晨起,绿珠打水进来服侍贺敏梳洗,看见她手臂和脖子上被蚊子叮的几个红包,差点怀疑是自己昨晚忘记给公主点驱蚊的安神香了。
早膳过后,贺敏回房沐浴完,正坐在铜镜前由绿珠伺候着梳头簪发。
红叶捧着一套繁复锦绣的衣裙上前问道:“公主,今日穿这身海棠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吗?这件做好后您还没穿过呢。”
贺敏抬头略看了一眼道:“换一身低调素雅的,今天没我什么事,我就去走个过场。”
虽然宜淳公主是漪兰最不受宠的公主,母妃又早逝,还没有外祖家的帮衬,但贺敏发现她的衣柜里倒是有不少金贵的衣裳和首饰,想必大多都是人家送的或者赏赐的吧。
红叶又拿来一套冰雪蓝烟笼茉莉白水裙,鲛纱的料子滑腻又带着不显眼的细闪,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极其貌美,“这条裙子很衬公主的肌肤和身材,面料也清凉舒适。”
贺敏看见后直接皱眉摇摇头,道:“领口太低,太过修身,不要。不光颜色花纹要低调,款式穿在我身上也要低调,最好能让人直接忽略我的那种。”
“啊?”红叶似懂非懂,只好又拿回去翻腾半天,换了一套烟绿色绣白山茶长裙来。
这一套款式比较保守,中规中矩,整体看起来也温柔素雅没有攻击性,贺敏终于满意地点点头道:“就这个吧。”
见公主选好了衣裳,绿珠就自觉搭配着为她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型,首饰也没多用,就配了几根普通的玉钗。
梳妆完毕,贺敏起身转过头来,红叶眼前一亮,惊叹道:“公主的容颜真当是仙姿玉色,身着这样普通的衣裙,清雅淡妆,也能美得出尘脱俗。”
“快别拿我开涮了,东西都收拾完了吗?我要准备出门了。”
绿珠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新的白色山茶花绢帕递给她,“都已打点妥当,马车已经在正兴门侯着公主了。”
红叶脖子上的抓伤已经结痂了,两条细长的褐色疤痕很显眼又遮不住。贺敏知道姑娘们都爱美,看出来她似乎不太愿意出门,便主动开口让她留在宫里养伤,只带着绿珠出宫前往月亮湖。
贺敏住的永芳宫算是位置比较偏僻的宫殿了,离皇宫中心的太仪殿比较远,离正兴门也远,她又没有乘坐轿辇马车的特权,只能辛苦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过去。
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贺敏问道:“绿珠,我们离正兴门还有多远?”
绿珠低头答道:“回公主,咱们已经走到一半了。”
“才一半,那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来了三个多月,这是贺敏第一次出宫,别说她还蛮期待的。深宫里无聊至极,处处小心谨慎提心吊胆,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意思些。
马车四平八稳地行驶在繁华的长街中央,两旁的商铺和货摊鳞次栉比数不胜数,宝马香车往来不绝,商客行人的叫卖声和谈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自从上了车,贺敏就一直扒着帘子偷偷往外瞧,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亲眼所见兰京的繁荣盛景,比她以往在电视剧里看见的要震撼得多。
马车在京郊的月亮湖畔停下,此地已经密密匝匝停了好些大大小小各种样式的马车。
坐在马车外的绿珠出声提醒,贺敏便拿起一旁事先备好的白色帷帽给自己戴上,这才掀了帷幔被搀扶着下车。
一出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浮光跃金的碧水湖,宽阔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头,只远远瞧着湖中心有一处凸出湖面的翠绿小岛。
湖畔的芳草野花正是苍翠馥郁,青葱的树林间偶有传来三两声鸟鸣雀嬉,结伴前来郊游踏青的行客也不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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